“是。”彭玉山身子绷直了一些应道。
沈策将视频暂停在那两个奇装异服的女人上车的画面，垂目定格在画面上，再次思忖了稍许，扭头看向黑熊。
“通知军部在齐州的情报部门，盯一下齐州王府。”
“齐州王府？”
“齐州王府？”
黑熊跟彭玉山异口同声，一头雾水道。
“齐思柔，小七的本名。”沈策道。
“她是齐州王府的人？”黑熊跟彭玉山相互看了一眼，前者一脸诧异道。
他好歹跟小七也共事了两年多了，连她的本名都不知道，更别提她的身份。
沈策轻轻点了一下头：“王族之女。”
小七留在军部的档案是她通过一些特殊手段编造的假身份，最初她给沈策的身份也是那个假身份。
她是被两大王族抓捕的人，将自己骇人的身份讲出来，她担心沈策都保不住她。
毕竟当时的沈策，也这是个副将。
后来也就将错就错，似乎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沈策了。
她也已经铁了心脱离齐州王府。
最好能老死不相往来。
事实上，当初沈策将她带回军营后，就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份。
况且，如果她身份不明朗，沈策怎么可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甚至她因何逃出王府，沈策都一清二楚。
小七一直跟着他，一方面是躲避齐州王府跟周王府，另一方面也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黑熊：“......”
沈策其实更倾向于带走小七的是齐州王府的人，楚州王府现在清楚他的身份，小七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
上次楚州王刚到江南跟自己“谈和”，即便是谈崩了，他们大概不敢轻易翻脸，抓捕小七。
如果是齐州王府的人，沈策可以稍稍安心一些。
至少她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将来龙去脉厘清，做了部署后彭玉山便送沈策跟黑熊前往安排好的住所。
临近郊区的一处独栋别墅。
不算高档，贵在清静。
“车库里有车，您可以随时取用，有什么吩咐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彭玉山简单给沈策介绍了一下别墅的设施，最后说道。
“你去忙吧。”沈策点头道，然后吩咐黑熊：“你去协助一下他们。”
随后彭玉山便黑熊离开了别墅。
......
第二天一早。
沈策起床后简单洗漱，热了杯牛奶就着三明治草草应付了早餐，回到客厅随手翻看起当天的报纸。
八点左右。
一夜未归的黑熊赶回别墅。
“楚州王府安插在这里的探子昨晚已经全部抓获。”
“经过连夜审讯，他们的目的的确是来探查嫂子母亲的下落的。”
“不过，小七失踪好像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似乎压根就不清楚有小七这么一号人。”
彭玉山他们这些人都是小七亲自挑选精锐，审讯的手段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而楚州王府派下来的这些探子并非专业的情报员，他们一直被暗中盯梢都没有发觉。
昨晚收网几乎将他们一网打尽。
“倒是有点意外收获，您看这个。”
黑熊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从怀里摸出一张老照片递给沈策。
照片中是一个身穿旗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相貌十分出众，温婉，端庄。
沈策一眼扫过，很快就察觉照片上女子与澹台嫣然无论是相貌还有气质都异常相似，不出意外的话，照片上的女子应该就是澹台嫣然母亲孔云歌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是从楚州王府那些探子中领头的身上搜出来的。”
“他确认这就是嫂子的母亲。”
“看样貌，我看八九不离十。”黑熊说道。
孔云歌的真容一直是个谜团，至少对于沈策跟小七他们而言。
澹台嫣然当时太小，也根本不可能记得她母亲的样子。
如今有了这张照片，虽说已经时过将近三十年，孔云歌的容颜只怕已经不复年轻时的模样，不过总算有个参照。
“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找到苗江生。”
“根据小七他们此前在他老家打听到消息，结合那半块玉佩，我觉得他的母亲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黑熊最后补充道。
沈策点下头：“通知当地警方，尽快找到他。”
孔云歌这么多年东躲西藏，能够躲过楚州王府的追杀想必也是有点道行的。
沈策担心她捕捉到什么风声会再次离开泰州，也或许她其实已经离开了。
那样的话想要再找到她恐怕还要费些功夫了。
“另外，既然小七的失踪跟楚州王府没有关系，那多半是齐州方向的人。”
“让情报部门尽快查清楚。”沈策继续吩咐道。
当然，带走小七的，也不能完全排除另有其人，他现在反倒希望是齐州王府，那样的话，她短期内至少是安全的。
当时沈策调查她的身份，对她跟周氏王族之间的恩怨已经有所掌握。
牵涉到两大王族，依照王族处理事情的惯例，必然冗赘繁琐。
当然，最终周氏王族不会轻易放过她。
“明白。”黑熊应道。
“你先吃个早饭，去休息一下。”沈策看他满脸疲惫，叮嘱了一句。
“我没事，以前咱们在前线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都熬过来，这不算什么。”
黑熊直了直身子，打起精神道。
沈策笑了笑，没有接茬。
黑熊简单吃过早餐离开别墅，前去协助彭玉山他们探查苗江生的下落。
沈策在别墅里待到十点左右，亲自开车也出了门。
约莫半个小时后，到了小七当天最后失踪的地方，那间地下赌场门口。
苗江生嗜赌如命，小七又在这里失踪，这里必然彭玉山他们重点关注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打算到这里亲眼看看。
推开车门下车，径直朝地下赌场门口走去。
“沈娘子？”
刚走到门口，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沈策微微蹙眉，扭头看去。
一个身穿黑色毛呢大衣，国字脸，短发，身材略有些发福的年轻男子正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
沈策看他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怎么称呼他。
“真的是你啊？”
“你怎么在我们泰州，什么时候来的？”
年轻男子走近，上下打量着沈策，问道。
“不认识我了？”
“我，胡乐生，当年在北境咱俩一个班的。”
年轻男子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主动自我介绍道。
胡乐生道出自己的名字，沈策这才记了起来。
当年初入伍时，他们并没有直接上前线，而是在后方驻地参加过为期几个月的训练。
这个胡乐生是他当时的班长。
后来，他上前线之前，胡乐生好像就退役了。
时隔五年，胡乐生相较于那时候变化太大，不怪沈策没有第一时间没有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