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岭为难地看着王军，小声道：“你别听那些小道消息，当然是我们路少自己拍的，公司人都这么说。”
“他们还说的别的么？”王军道。
公司人都乱说什么？路萧狠狠瞪着两人。
“路少你喝多了，咱们回去啊！”王军过去搀扶他，满脸笑容，“有个好爹就是好，什么都能得到。名也有利也有。电影说署名就署名，对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说骂就骂，真威风啊。也对，二代嘛，您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投胎啊。”
路萧脑子嗡嗡地，一把将王军推开。
王军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路萧抄起走廊两侧装饰用的花瓶，就朝他砸去。
“小心！”路岭上前挡，花瓶重重砸在他额头，鲜血绽开。
花瓶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开。
路萧看着面前人倒地，才觉得心口恶气散了些，“以后少特么乱说话，老子打死你！”
也不管周围人惊诧，摇晃着朝前走。
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然后是乱糟糟的人声。
王军抱着双眼紧闭的路岭，吓得魂飞魄散。他是要和路岭做戏惹怒路萧，没想到路萧这么彪悍，直接动手砸人，更没想到路岭会替自己顶这么一下。
“快，叫救护车，快！”王军大叫。
……
路萧一路昏沉沉地往前走，身后的嘈乱叫得他心烦。虽然出了口恶气，但还是觉得烦躁。
他顺着楼梯走到自己住的楼层，一抬头，见到一个女孩子从电梯里走出来。
挺漂亮的，昨天好像见过。
“你是哪个剧组的？”路萧站在女孩儿面前。
“路少，我不是剧组的演员，我是天河的员工。”女孩儿退后一步，面上的惊慌却叫路萧心动。
“天河的员工啊。”路萧有点站不住，指着道：“我有些不舒服，你扶我回房间。”
女孩儿犹犹豫豫地，透出红晕的脸就像染了釉光的白瓷。
“真漂亮。”路萧只觉得赏心悦目，伸手就抚了上去。
女孩儿啪地拍掉路萧的手，“路少，请您自重！”
自重？
路萧看着手掌的红痕，忽然抬手就给了女孩儿一耳光。
“你算什么东西？”
女孩儿的尖叫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路萧晃悠悠地站不稳，最后扶着墙壁，在墙边呕吐起来。女孩儿已经不见踪影。
听到吵闹的人出来，见到路萧，便将他送回自己房间。路萧扑倒床上，不管不顾地睡死过去。
就在路萧昏睡的时候，他打人的消息和视频就已经满天乱飞。
早已经睡熟的路国堂被管家叫起，看着视频中路萧毫不犹豫举起花瓶砸人的举动的就要犯心脏病。
“伤了人？还被人拍了视频？”路国堂捂着心口问。
管家忙安慰道：“是自己人。本来是和天河那边员工起冲突的，咱们自己人替着挡了下，天河的人没事。”
路国堂平复下心情：“这个畜生，咱们这边人也得打好招呼，就说是醉酒冲突。是谁？”
“是路岭，老爷放心已经打过电话了。”
路国堂眼睛一翻就到了下去。
管家慌忙找出速效救心丸灌下去，住在楼下的医生也急忙上来急救。
好在他只是怒急攻心，并没有大碍，清醒之后路国堂问：“他怎么样？”
“少爷喝醉了酒，现在还在睡。网上的舆论形势不好，不过现在已经叫工作人员处理了。宋氏也配合行动……”
“谁问你这个！”路国堂喘不过气，半晌才打断管家的话，“路岭怎么样？”
管家一愣，“小……路先生脑震荡，已经送到医院医治，没有生命危险。”
路国堂深吸口气，他刚才在视频里看的清清楚楚，路萧可是全力砸在人脑袋上的。他竟没有在意被砸的人是路岭。
拿过手机，再次看过那段视频，路国堂终于从路萧的身侧看到了路岭。视频是别人拍的，站在路萧身后。个子不高的路岭被遮挡住，只能够看到他倒下时候，也是一脸血糊糊的，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是路岭。
路国堂感觉心里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知道路萧不喜欢路岭，但没想到路萧会这么对待路岭。
那是他的亲弟弟呀。
纵然路国堂再不喜欢路岭，见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闹成这样，也会忍不住心酸。
“造孽啊。”路国堂叹气。
……
天刚亮，路国堂就出现在病房前。
路岭还没有醒来，正倒在病床上沉睡。脑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长得颇像路国堂，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眉眼却不像，纤细的形状让他的睡颜很安详。大概是像他的母亲吧，路国堂不确定地想，他已经记不起那个女人的样子了。
他坐在路岭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岭。
真是奇怪，以往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孩子。纵然将路岭留在身边，路国堂也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着他。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愿让人知道的污点，还是因为他的愧疚。
路岭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可也压抑不住少年人的活泼精力，姣好的面上也总是挂着笑容。
但他在睡梦中皱着眉。
路国堂伸手拂过路岭的额头，想要将他的眉心抚平。
却不想路岭被惊住了一般，换了个姿势。
路国堂忙要撤回手，手却被路岭轻轻拉住。路国堂全身僵硬，过一会儿见路岭只是无意识地想要抓握个什么东西，便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凉热紧握的双手，终是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
直到查房的医生进来，路国堂才慌张地站起来，问医生路岭的情况。
“路先生脑子里有血块，先静卧一段时间，如果血块不能消散地话，就需要外科介入了。从昨晚的CT来看，情况还算乐观。”医生道。
路国堂心一下提起来。
纵然医生说只是小手术，那也是脑部手术，一点点的差池就会有极大影响，路国堂怎么可能不担心？
还是得转到港岛医院再全面检查一番再说。
这么大动静，路岭也悠悠转醒。
“大伯？您怎么来了？”路岭见到了路国堂，吃了一惊。忙撑着手臂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