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澄端着早餐进来，听到后面的对话，脸色顿时不大好。
他将油条豆浆丢在桌上，自己先拿起一跟狠狠地咬着，等冯析挂了电话，才道：“师兄打到你这里了？”
“什么？”冯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昨天的电话，和林导谈的是我的事情？”
宋知澄颇有些心虚地道：“我不是故意没告诉你，我也不算骗你，师兄是请我去看看他那个学生的项目，想要拉投资。之前的投资商撤资了。倒是提了一嘴你的角色。不过他说选角的事情不着急，我想着等过几天他们正是开始的时候再跟你说。反正没我的资金，他们也没办法选角色不是？想着过几天再跟你说。”
怕冯析生气，宋知澄倒豆子地将事情说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冯析。冯析便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下不为例！”冯析故意板着脸。
“没问题，没问题。快来吃饭，这家油条炸的外酥里嫩，一会儿就放软了。”宋知澄讨好地递过去油条。
冯析坐在他对面，将油条掰成小节丢进豆浆汤汁里泡着吃。
“不是林导打来的，是方程亲自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出演这部戏的女主角。”冯析道。
“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宋知澄咕哝一声，很是不满。
他就不想打扰这几天的心情菜不告诉冯析，结果竟被方程玩了个迂回！
“你要演吗？”宋知澄问。
“他才给我把资料发过来，我都还没看呢。”冯析手机一响，是方程发来微信好友邀请。
宋知澄点头，喝了口豆浆才反应过来。“那么说你还要看剧本？”
冯析看剧本他是知道的，认真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
到时候兴起，恐怕旅程也要泡汤。
冯析保证：“我就是大概看看，就算要演的话，也是后期的事情。我最近还要忙宣传呢你忘了？你都说了不着急的。”
宋知澄哼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完饭，冯析和宋知澄再度出发。
此时已经是十月底，草原一片金黄。
冯析将车窗摇下来，倚着窗户看方程发过来的大纲。
“是个文艺片。讲得是能源小城衰落后，整个城镇陷入荒芜。女主高中时父母事业，有天学校要开运动会，需要穿运动鞋，家里拿不出，父亲一绝望跳楼，母亲改嫁，女主跟着城中混混四处游荡，最终迷失的故事。”
冯析皱眉。
故事很简单，篇幅不会太长。虽然情节简单，但是编剧在里面加的东西却多。
但这样的故事却是最难驾驭。
女主性格多变，随着寒意凛然的小城日渐衰落，她掩藏在心底的火焰却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
这样的角色对于冯析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这样的故事，作为新人的方程能够掌控好吗？
本身就不是大片，这类的片子多是送去拿奖。要是什么都捞不着，岂不是可惜。冯析很清楚这样的角色，最是耗费心神，可不是剧情片那样浅显的表演。
想要演好这个片子她需要完全沉浸，花费巨大的心力。
冯析自然不愿意付出感情浪费在烂片上。
“有些浪费了。题材太大，我怕方程导演没办法驾驭。”冯析心思已经歇了几分。
她再去翻看其他的资料。
仔细看了方程的简历，刚刚研究生毕业，估计是林茂森班上的学生。才会让林茂森费心费力地帮他。
还有他大学时候获奖的几个短篇。
直到服务区吃饭时，冯析才拿手机共放。
宋知澄也凑过来看。
他虽然叫林茂森别打扰他的假期，也不是完全没听到心里，知道林茂森是真的欣赏方程才华才推荐给自己。
也就跟着细看起来。
几部短篇加起来也都有两三小时，等两人意犹未尽地看完，服务区的餐厅几乎都没了人。
“哎呀，都快三点了。真是……快走快走。”宋知澄一阵催促。
冯析拿起手机站起来，“你觉得方程水平怎么样？”
宋知澄拦着冯析肩膀，闻言一笑：“你明明都动心了，他水平怎么样你看不出来吗？”
如果是以前的冯析，宋知澄或许还会倚老卖老指点一下。但是现在的冯析是个资深妖孽，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怎么剧本都有自己的心得。适不适合，她自己清楚地很。
再想起来冯析那时候云淡风轻地自己说要进娱乐圈，也都是胸有成竹。
冯析道：“是有点动心，不过……我再考虑考虑吧。”
“有什么顾虑？”宋知澄不解。刚才看冯析看的兴奋，还以为冯析会立即答应下来，但现在听冯析的意思，这件事多半不成。“你是担心资金？师兄都找到我，又是个有才华的，我总不能真不管。”
“并不是。”冯析摇摇头。“不可否认这是个不错的题材，方程也是个很有丘壑的人，我相信他的这部片子会让他在圈内大放异彩的。但这和我近期的规划有冲突。”
“不说他想要拍这个化名雪城的小镇就想要冬天进行，我这边的行程已经确定，到时候肯定要两边跑，会影响状态。”
“从方程以往的履历来说，他虽然才华横溢，对于这种长篇幅的经验欠缺。这样一部电影，从调度到拍摄，他都都没有经验。这些你最清楚，你觉得他能在计划里那样，赶在四月份拍摄完吗？”
宋知澄摇头。要是自己的话，还有可能，那也是他的经验和天河整个集团的支持。
凭方程？恐怕在年前开拍都困难。
宋知澄已经明白冯析的意思了。
“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现在要积攒名气。”冯析低语道：“女星最好的年纪就这么几年，好的片子多了，方程只能说是有才华。可我要是没有名气，什么好片子都轮不到我。不管是演商业片还是电视剧，我现在最要紧的出名。”
“我不能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在方程身上。”冯析又不是没拍过这种文艺片。虽然拍摄的时候极其过瘾。她会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人的人生里，重活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