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栾看了梁海峰一眼。
梁海峰的态度不必说。恐怕公司其他高层都是这个态度。
而且罗晨和陈栾合作过，陈栾一直很看好他。甚至希望在他和天河解约之后能够挖到光影来。
“冯析……真是可惜了个好苗子。”
梁海峰听到陈栾松口，不由哈哈大笑，“陈哥，不至于。你要是欣赏她，以后再合作呗。咱们公司每年都有这么多剧筹备。总有适合她的角色。她昨天的表演确实很惊艳。”
梁海峰劝住了陈栾，也放下心来。陈栾是个艺术家，有时候骨子里执拗非常。还好罗晨也是陈栾欣赏的演员。
等冯析他们到了光影，却发现原来和冷千山联系的副导演并不在。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来到休息室，没人给了瓶矿泉水，说是副导演临时被叫走。
冷千山打电话过去，也转接到了留言。
“估计是有事，咱们等一会儿。”
没一会儿，副导演就心事重重地过来。
“李哥？”见到副导演，冷千山站起来，给冯析引荐。
副导演冯析也见过，复试的时候就坐在陈栾不远处，应该也会位实权人物。
副导演心不在焉地和冯析打了招呼，“请到办公室来吧。”
他有些阴沉的样子，让冯析和冷千山都蒙上了阴影。
“冯小姐，你是我极为欣赏的演员。对于你的演技，当时在场的评委都印象深刻，连我们陈导都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不过……”
冯析心里咯噔一声。
“不过这部剧，恐怕不能和你合作了。”
冯析心直沉下去，冷千山也露出极度吃惊的表情。
难道说刚才副导演被叫走，说得就是这个事情？
冷千山双拳紧攥。他虽然是名校毕业生，家族里也多是从事影视行业，这种事按理来说屡见不鲜。可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经历，一股无言的愤怒冲上心头，怎么也平息不下去。
冯析到底比冷千山冷静许多。她面上没太大的波动，只露出个遗憾的神情。
“李导，我个人对这次合作是很有诚意的。光影在业内有口皆碑，我也很希望跟随前辈们学习。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很是遗憾。”
副导演道：“我也觉得遗憾。”
冷千山深吸口气，有些汗颜。反倒是冯析比自己还要冷静。
“李哥，我想冯析的演技没有问题。那么光影做出这个决定，究竟是为什么？”
私下里，冷千山和副导演也算有几分渊源。副导演深深看了冷千山一眼，“你姐姐已经说服罗晨来接这部戏。”
冷千山顿时明白过来。没想到冷佳为了打击自己，竟然让罗晨进组。
她和罗晨的关系，同一公司的冷千山比梁海峰还要清楚。
冷千山当即气笑了。还真是他的好姐姐，为了打击他，连罗晨也放弃了。
两人从房间出来，都沉闷着不说话。原本还高高兴兴地陈雨，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的情绪，悄悄收起笑容。
“冯析？听说你过了复试？你要饰演什么角色？”
郑茹的声音传来。
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衬托得肌肤雪白。
看上去像个娇滴滴地大小姐。
和她并肩走来的，自然是冷佳。
冷佳嘴角含笑，尤其是看见冷千山木然的神色，心里就更痛快了。原本觉得代价有些肉疼的她，忽然觉得那些代价不算什么，只要能够看到冷千山这副表情，付出再多代价她都愿意。
冯析看着两个得意的人，要说不生气是决不可能的。
但唇枪舌剑也不似她所擅长。
冷千山更是青筋直暴。
他很清楚这次的事情和冯析无关。
冷佳针对的是自己。
“冷佳，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冷佳侧头看着发怒的冷千山，嗤笑起来。“到底是谁过分了？你妈妈鸠占鹊巢，又生出你这个野种来，你竟然说我过分？不过也是，爸爸想要个儿子，你怎么不会去求他呢？只要你想他低头，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
“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你母亲早就死了。我妈妈结婚有什么问题？”
冷佳并不想深入谈论这个问题。“随便你怎么说都好。我就是要让爸爸看看，他培养的好儿子有多大能耐。不过你要是肯跟姐姐认输的，姐姐还真不忍心让你输得太难看。”
郑茹在一旁笑道：“可惜冷先生没能有冷姐你的眼光和手腕，冷姐你想让他也肯困难吧。”
“是要多费些心，但总好过他出去丢我们冷家的人，你说是不是？”
“冷姐你人真是太好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气都要气死了，那里还有气度去帮他。”
两人一唱一和，连陈雨都听得怒火上升。
冯析冷眼看着，忽地一笑：“认输倒是可以。”
众人一愣。
“冷姐你现在认输的话，看在你是冷千山姐姐的面子上，以后我会让着你。”
“你说什么胡话！”
“否则你能够截断我这部戏，你能截断我所有的戏？”冯析声音不大，却极其的坚定有力。“总有一天，你旗下的艺人都要仰望我。冷千山所能够达到的高度，也是你难以企及的。趁现在你还能得意，就多笑一笑吧。”
冷佳愣住。最后不可遏制地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冷千山，你的艺人竟然这么幼稚啊。不过也真是可爱，我都要同情她了。这种话，也只有刚入行的小姑娘才能够说出口。”
陈雨在一旁捏拳，对冯析崇拜地五体投地。冷佳气场之强，单独和她说话自己都犯怵。但是冯析好一点也不受影响。
“走吧，冷哥，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冯析说道。
冷千山也被冯析的豪言壮语所震撼。
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不过这么中二的话，有点类似莫欺少年穷的意思。
成功自然是最好，但是极大概率会被嘲讽。
冯析说得简单，可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难以企及的高度？那得到影后级别了吧。
可还真有些激动呢。
“你不是再说笑吧？”冷千山问。
“没有。”这些全都是冯析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