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打听过了，那沈心妥妥的一中一姐。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平时不爱成群结队，最多也就是与许夏言他们走得稍微近些，而且不打架不抽烟不犯浑，成绩也是好的没话说，就这乖巧的模样，一中那一个个的还都叫她一声姐，真是搞不懂。”
白衡吃着沈心买的水晶饺，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
“哦，不对，严格来说她也算不上乖巧。高一刚入学那会儿，有几个高年级的看上了她，其中一个带人将她堵进了男厕所，结果几个大老爷们差点被她搞得半身不遂。半身不遂啊，太他妈的狠了！真看不出来这沈心妹子原来这么凶残，当时这事还报了案，闹得挺大，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被退学，结果你猜怎么着……？”
白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殷切地看向白叙，妄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反应，结果后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好吧，他就不该有这种奢望。
“结果啊，第二天警察局就说证据不够不让立案，而且沈心还是在学校里待得好好的，反而是惹她的那几个男生被退学了。啧啧啧……你品，你细品！”白衡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说完了？”白叙将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开口。
“昂，说完了。不是，哥难道你真就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吗？人恁好一小姑娘。”白衡依旧不死心。
白叙没有说话，只是用黑眸略扫了他一眼。
“得！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白叙盯着书看了几秒，又皱眉翻回了上一页。
前面的内容，他不记得了。
……
晚自习大课间，气温极速下降，走廊上都没什么人。
教学楼旁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落下几片，在空中摇曳生姿。阴暗的环境使得人更加敏感，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艹！这Z国的南方还真的又湿又冷！”好不容易到了小卖部门口，突然又刮来一阵风，白衡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进门，白叙意外的见到了沈心。
她站在收银台旁边，黑发长裙，小脸素净，嘴里叼着颗棒棒糖斜靠在墙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地面。
旁边站了个男生，穿着三中的校服，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得轻佻又敷衍，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浪。
“诶，那不是咱们班长大人吗？他和沈心认识？”白衡望着他们的方向说。
白叙眯了眯眼，然后不置一词地走了进去。
“白叙！”
沈心一看到白叙就跑了过来。
看着前面絮絮叨叨的沈心，哪里还有半分刚刚轻佻的影子，这妹子跟在叙哥身旁的时候，简直不要太乖！
白衡“啧”了两声便拿了包烟打算先出去，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任笠。
“诶？这不是我们班长大人吗？”白衡叫住他。
任笠看着他：“有事吗？”
想到刚的画面，白衡就忍不住想问个明白：“班长你和沈心妹子认识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他话音刚落，任笠就沉了脸。
“不认识，也没什么关系。”
不认识！？没什么关系！？
淦！我看你俩聊挺欢啊。好学生也唬人？！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白衡忍不住在心里咋舌。
……
店内。
“白叙，你要买什么啊？”沈心跟着他走了一路也不见他拿什么东西，就开口问道。
“……”
“这个你吃吗？”沈心随手拿了一包薯片。
“……”
“那这个呢？”她又拿起一包山楂条。
“……”
“这个！这个好吃！”她手上捧着几盒巧克力。
“……”
望着白叙清隽的侧脸以及紧抿的唇线，沈心讪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她怎么觉得晚上的白叙要格外高冷些，明明早上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走到一冰柜旁，沈心一眼就看到了酸奶，思绪瞬间被拉走，她又献宝似的捧了瓶酸奶到他面前。
“这个这个！这个真的很好吃，你相信我！”
白叙看向她，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不用。”
说完就直接越过了她，重新拿了瓶饮料，拧开盖喝了几口。
沈心看到了，薄荷味的。
“你喜欢薄荷味？”
白叙没搭理她。
跟到小卖部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一口将剩余的饮料喝完。
瓶身的薄雾在他手指覆上的那一刻迅速换化成水珠，从指腹滴下，落到地面瞬间化开，只留下细微的印记。
而后，他将瓶子丢进垃圾桶，“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嗓子有些沙哑。
“目的？什么目的？”
“接近我。”
虽然他话没说完整，但沈心听懂了。
他问的是接近他的目的。
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我喜欢你，想对你好，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在一起之后？她还没想那么多呢。
“我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也可以结婚！”
说完之后，沈心非常懊恼，他们现在这种情况，说结婚也太荒谬了。
沈心心跳得很快，看着白叙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节。
白叙眼底是一片晕染不开的墨色，与周遭的黑夜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情绪。
之后，沈心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因为上课铃响了，这个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
接下来的几天，沈心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泡在三中，送早餐，送零食，还多了一种薄荷味的饮料。
尽管大多数时候白叙都不会接受，但是她依然穷追不舍，大有愈挫愈勇的趋势。
时间一长，整个一班的人都认识了她，也习惯了她。
周六，天气，晴。
沈心熟练爬上三中围墙，利落跳下，过程中带下几片树叶，随着她落定，树叶零散飘落到脚下的草地上。
她拍了拍包上的灰正准备走人。
“哪个班的？”
迎面走来两个人，左手臂上都佩戴了红色袖章。
“你是哪个班的？为什么不穿校服？爬墙做什么？”
沈心刚站好，其中一个就甩出连环问。
这下好了，按三中的作风，估计有的麻烦了。
白衡那家伙不是说今天没有人值班的吗？真是碰到鬼了！
“问你话呢？再不说的话就跟我们去政务处走一趟吧。”
在三中犯事落到学生会手里轻则扣学分，重则是要被处分的。
剩余那人见沈心不说话，另一个人以为是被她们吓住了，便开始不耐烦。
见状，沈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跟她们走，大不了中间再想办法溜走。
“怎么了？”又来了一个人。
沈心寻声望去。
是她。那天晚上在“乐时”外面帮过的女生。
那人显然也认出她了，眼神交汇，那人迅速移开视线。
“这人没有穿校服，还翻墙进来，情况恶劣，我们正打算带她去政务处。”第一个女生说道。
周茉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说：“她是我们班的，交给我处理吧。”
“可是她还翻墙了，情况恶劣，应该上报政教处！”那人显然不满。
“我说了交给我处理，你听不懂？”
“你这是徇私包庇！你……”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同伴扯住衣角：“周莉，算了。过几天就是会长换届，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她闹翻。”
那个叫周莉的听了之后果然安分了，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啊，你是会长，当然你说了算，我没意见。”
她们一走，周茉就看向她：“我不是白帮你，一百块钱从还你的钱里面扣。还有，现在，你怎么进来的就马上怎么给我出去。”
沈心笑道：“你可不怎么会做买卖啊，我不出去，遇上什么事你帮我解决了，说不定能还上一千。”
“我帮你这次已经是仁尽义至，不会再有下一次，要不要出去是你的事。”
周茉是仔细考虑过的，这事就算被捅到政教处，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扣她点学分。周莉也不蠢，为这么点小事得罪她，不值当。
但之后要是再有什么她就保不准了，她不会承担任何风险，也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看着她淡然的表情，沈心摊手：“好吧。”不过一会儿，她话锋一转：“我这里还有个买卖非常适合你，要做吗？”
“我不是生意人，不爱做买卖。”周茉说着转身离开。
“一套三中校服，四百。”沈心立马开口。
周茉顿了一下，回头：“五百。”
原价二百九十八，她要收路费和劳动费。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