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红彤彤的，鼻尖上还沁着汗珠。
卫瑾之觉得她的眼神茫然又可怜，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笑了笑，如实道：“不许瞎想，你的底子很好。”自然而然的拉了她的手，让她随自己进屋。
苏溶月暗想。
......他肯定觉得自己特别笨吧。
卫瑾之让她在榻上坐了，自己去书架上找了本剑谱递给她。“无聊的时候你就练着玩，过几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苏溶月不想要，又架不住他的执拗，只得接过来翻看。
《琴音剑法》看招式，和回心剑法的难度差不多。
哎，大不了再练一年呗，反正他说了练着玩儿的......
......
正月初三，方家。
午膳后，正在小憩的方二爷，一听下人来报，说忠勇侯府的世子爷进府了，一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凉水净面，又换了件整洁的褐色直裰，才匆匆往前厅走。
转眼间，妹妹的女儿都要定亲了，自己却无力阻拦。
也不知道妹妹九泉之下看到，会不会怪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无能。
厅堂内，卫瑾之淡定的坐在上首，面上看不出喜怒。
方二爷进屋后，告罪几句，就打起精神，故意说了些朝中的事情，和卫瑾之打太极。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对方就是冲着外甥女来的，但还是难免有一丝侥幸心作祟。
殊不知，卫瑾之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意图，只随口应付两句，就直接道：“可否请方老夫人一叙？”
方二爷暗暗叫苦不迭，面上自是应了，忙唤人去请母亲。
卫瑾之淡淡颔首，便不再说话了，好似忘了眼前还有个人。
厅内气温有些冷凝，伺候在一旁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约莫一刻钟，方吴氏就由两个丫鬟搀着来了。
她满头华发，步伐稳健，穿了暗青色的祥云纹长身褙子，戴同色眉勒。
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尽显，面庞上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个明艳佳人。
卫瑾之起身，恭敬的行了晚辈礼，语气温和：“晚辈卫瑾之，见过老夫人。”
“世子客气，倒是折煞老身了。”方吴氏客套又不失和蔼的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说话。
卫瑾之扬起一抹淡笑，开门见山道：“不敢瞒老夫人，晚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商，冒昧之处，还请勿怪。”
方吴氏虽感意外，还是点点头，笑吟吟地对儿子道：“承安，你们都下去吧。”
方二爷躬身应了，带着下人出了前厅。
瞧着方吴氏的做派，倒叫卫瑾之心生敬意，他虽然不常在京城露面，但不代表对京城的情况一无所知。
从一见面起，卫瑾之便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方老夫人，他相信对方也是。
京城，人人都知道，方老太爷为人有些耿直的刻板，不止一次惹怒过当今，他去世之后，方家日益败落，再不复以往。
多年来，方家兄弟没少被方老太爷生前的政敌使绊子，是以他们兄弟在外行走时，也格外小心，对朝中勋贵更是谨慎应对，生怕得罪人，惹祸上身。
方老夫人身上却没有那些唏嘘之意，她不卑不亢，应对的恰到好处，并未因自己的出身另眼相待。
而且越瞧，越觉得她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卫瑾之下意识想到了苏溶月。
方二爷站在厅堂几丈外的地方，竖着耳朵也听不见丝毫，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世子爷他不会吓到老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