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花被投喂到了一半,这才伸出手,接过了严肃清手里剩下的小半碗抄手,朝严肃清手边那碗碰也没碰的抄手努了努嘴:“别喂我了,你也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
严肃清知谢飞花这是心疼他,便不再坚持,自个儿也捧起抄手,就着包子,慢慢地用起了宵夜。
“对了,我一直没找着机会问你。”谢飞花咽下口里的包子,看着严肃清,桃花眼一眨一眨,甚是好看。
“什么?”
“就是你小字是什么?”谢飞花好奇地望着严肃清,“司辰逸小字清宴,我的字你也早就知道了,可你的呢?一直未曾听旁人唤过你的字。”
严肃清拿勺的手一顿:“我的字不好听,不提也罢。”
“能有我的难听吗?”谢飞花撇了撇嘴。
“你的怎会难听?”严肃清连忙接话。最初听谢飞花说漏嘴提到他的小字“春花”时,严肃清确实是忍俊不禁,但以眼下二人的关系,这反倒成了他俩之间共同保守的“小秘密”,只显得更亲昵了几分,怎会觉得难听?加之严肃清唤谢飞花“花花”时,使之更像是个恋人间的爱称,谢飞花也在不知不觉地接受了这一称呼。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谢飞花挑眉。
严肃清咽了口唾沫:“当真想听?”
“当真。”
“听了不准笑。”
“不笑,保证不笑话你!”谢飞花的好奇心已然被严肃清的这几句话给拉到了极致,这是什么样的小字能让严肃清这般如临大敌,重点是还担心旁人笑话?
严肃清紧抿了嘴唇,沉思了片刻,才吐出一个“正”字。
“正?严正?”谢飞花惊讶地看着严肃清,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可让人笑话的?
严肃清一咬牙,又吐了一个“正”字。
谢飞花:“嗯?”
严肃清抬眸,看着谢飞花那双充满疑惑的桃花眼,一咬牙,一跺脚:“正正。我的小字。”
“噗嗤——”谢飞花一个没注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正正,严正正,噗,哈哈哈哈,好可爱的字……唔……”
严肃清见谢飞花收不住笑,一下急了,直接倾身过去,以/吻/封/唇。谢飞花的笑声,就这么被严肃清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待二人分开,谢飞花眼里还带着笑意。
“别笑了,一会儿该把人吵醒了。”
谢飞花看着万年冰山脸的严肃清竟红了耳尖,不禁轻笑着:“大半夜的,中间还隔着个屋子,能吵醒谁?”
严肃清无奈地捏了捏谢飞花的脸:“说不过你,想笑便笑吧。”
严肃清这么一说,谢飞花反倒不笑了,他抬起双手,轻轻揉着严肃清泛红的耳朵:“第一次接/吻时都没见你红过脸,这还反倒不好意思了。”
严肃清将谢飞花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里揉搓着:“这两个字,其实包含了我爹对我的希冀。他希望我能为人正直,成为一个不失公正的好官。”
谢飞花抬起严肃清的右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了一个吻:“你做到了。”
严肃清苦涩一笑:“河流之于江海。”
“尽力便是。”
严肃清将手探入谢飞花的指缝,十指相扣,严肃清轻声应了声“嗯”。
谢飞花突然觉得心疼,一把揽过严肃清的肩,将他紧紧搂进了怀里:“官不好当,咱便不当了。咱们家有的是钱,不怕少个官职!”
严肃清将头埋在谢飞花怀里,不禁闷声地笑了起来。谢飞花言语里已将严肃清视为了家人,“咱们家”三个字,落在严肃清心里,犹如冬日暖阳。
严肃清话里带笑:“那便有劳夫人养家了。”
“不劳不劳,乐意之至!”
谢飞花搂着严肃清,笑容灿烂。他知严肃清也只是说说,让他就这般离开庙堂,自是不太可能。但谢飞花所说皆是肺腑之言。他虽不涉官场,但他却是严肃清最有力的后盾,只要严肃清想抽身,谢飞花便义无反顾地带他走,养他一生一世,甚至永生永世!
严肃清缓了情绪,这才从谢飞花的怀里出来,抬眸对上谢飞花如水的双眸,所有的不安、不甘都化作了绕指柔,有眼前之人相伴,前路再难又何妨?
二人又亲热了片刻,谢飞花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行了,我回屋去了。”
严肃清心有不舍,可又不能将谢飞花留在屋内,毕竟除了魏冰壶,其余之人还不知二人之间的关系。加之严肃清眼下不仅是朝廷命官,还有皇命在身,若此时被人知晓他与谢飞花之间的关系,恐会误了大事,所以还是小心为上。谢飞花便得在众人察觉前回到自个儿的房间。
“唉,又得独守空房了。”
谢飞花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哀怨地看着严肃清。
严肃清自也不舍,刚想开口,又听谢飞花道:“真是不忍心离开我的小正正!”
严肃清瞬间愣在了当场,“小正正”这仨个字,着实是将严肃清烧得外焦里嫩,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飞花调皮地冲发愣的严肃清挤了挤眼:“我回去啦,小正正!”
说完,在严肃清的右脸颊上“吧唧”地亲了一下,便蹦跳着,悄悄溜回了自个儿的房间,只留严肃清一人,坐在原地发着呆……
严肃清心里不禁升起不祥的预感,谢飞花定不会就此揭过,定然会不时地借机捉弄于他,想来这个称呼很可能会不停地出现,从谢飞花的口中……
回过神的严肃清,不禁默默地叹了口气,罢了,虽然这称呼不太好听,但毕竟是出自谢飞花之口,难听之余竟莫名还显得有些鲜活、可爱……
翌日一早,谢飞花难得没有赖床,起了个大早。
严肃清推门而出时,便见洗漱完毕,精神勃发的谢飞花冲他打了个招呼,道了声:“严大人早啊!”
严肃清一见背着人冲他挤眉弄眼的谢飞花,便知他心内所思,定是还揪着他的小字不放,在心里偷着乐呢。
严肃清不禁扶了扶额,碍于有外人场,只得礼貌地回了声:“早。”
司辰逸与魏冰壶也走上前来,四人打了个招呼,便一道下楼去了。严放州依旧是起得最早,带着影戚戚已经为严肃清一行备好了早膳。用过早膳后,便又聚到了司辰逸的房间,影戚戚照例去为众人把风。
今日严肃清与谢飞花也不打算去衙门了,过场走了几日,加之昨夜周倩又来闹了一场,彻底断了严肃清与谢飞花去衙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