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246天象
他接着说：“为什么容太子没有这么做呢？因为他深知这么做的坏处。四家之中，无论谁打破平衡，都将成为众矢之的，给另外两家可趁之机。如今咱们和犀国使臣闹到这个地步，犀国一旦和咱们撕破脸面，其他两家会怎么动作？”
这问题问住了大皇子：“怎么动作？”
他能养这么多庸才在家里，就是因为自己不太会纵横全局的看事情，每次遇到父皇考察，往往需要谋士们教怎么说话，厌帝早看出他是个驽钝的，对他就没报太大的希望，才有了今日的他。
玉瑾道：“他们必然隔岸观火，想着坐收渔利。”
大皇子努力跟上他的思路：“咱们可以拉拢其他两家。”
“犀国也会啊。”玉瑾道，“到时两家试镜浑身解数去拉拢另外两家，那另外两家只需按兵不动，就可以得到极大的好处。”
“有道理。”
“又或是许诺出兵，到时候只派出少许兵力装装样子；或许是狮子大开口，要帮忙可以，但是要地要城，此种情况，又该怎么办？”
“这……”
大皇子还不知道秦楼和左天煞之间的私下交易，思绪全都被玉瑾给带跑了。
玉瑾道：“更何况，犀国并不是好惹的，沉犀帝和长心皇后贤德之名传遍天下，还有天下第一富豪沈奕白相助，听说他的商船队，在海上有不输于战船的战力——”
这话大皇子就不爱听了，“先生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玉瑾道：“那咱们且不说谁能打赢，就谈谈殿下在这场战局中能得到什么吧？”
“我能得到什么？”大皇子还真想不出答案。
“殿下说对了，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大皇子：……
玉瑾道：“若是真打起来，赢了，那是七殿下的功劳，输了呢？”
“输了父皇定会怪罪那小子，那时，我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玉瑾叹了口气道：“机会也同样以为着风险呀殿下。”
大皇子不解。
“如殿下所说，这时候是殿下的机会来了，但殿下有信心办好七殿下办不到的事情，在对阵犀国时候取胜吗？”
大皇子顿时露了怯，“也许……有可能吧？”
“若是殿下也失败了，陛下必然会雷霆震怒，到时候殿下如何承担陛下的怒火？”
大皇子已经脑补出厌帝发怒的模样了，顿时吓得一怵，道：“那我当如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殿下最好的选择，就是阻止七皇子追杀使臣，想犀国释出友好信息，这也是真是陛下所期望的。”
大皇子顿时明白了：“对啊，父皇肯定也不想这样，不然他不会将那小子叫进宫中去训斥一顿。”
他道：“多谢先生，先生真乃当世神人啊！”
玉瑾连道哪里哪里，心里想着难怪这大皇子不受重视，这敢情就是一个草包啊，草包也学人在家中养谋士，岂不是反受其害么？
大皇子又道：“这件事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玉瑾摸了摸假胡子，“殿下是想问……怎么对付七殿下？”
“嘘——”
大皇子赶紧提醒了他一下，左右看了看，亲自起身将开着的门窗都关上了，“堤防隔墙有耳。”
玉瑾点点头，看来这大皇子不仅是个草包，而且胆子还很小，他配合的也放低了声音，跟做贼似的，“在下说对了吗？”
大皇子点了点头：“先生可有妙计？”
玉瑾故意道：“论起天下大势，从各方情报，还有书上的前朝故事可以窥之一二，但是这宫中之事么，我知之甚少，实在是无从帮忙啊。”
“先生这么聪明，一定能有办法的。”大皇子道，说着，就将这些年以来和秦楼之间的故事，父皇态度的转变一一跟玉瑾说了，他颇有些对玉瑾一见如故的意思，对他十分信任，玉瑾得以听到了不少宫廷秘闻，听得是津津有味，这可比听外面说书的说书要有意思多了。
大皇子一讲就是大半个时辰，直讲得口干舌燥，连喝了好几杯茶，道：“先生，我说得可明白了？”
“清楚明白。”
“先生可有办法了吗？”
“嗯……”玉瑾其实早就有办法了，他可不就是为此而来的么，但是他也深知不可一次将底牌全亮的道理，今天已经和这大皇子说得够多了，他看起来非常信任自己的样子，这第一步算是大功告成了，需要留有余地，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他道，“这件事有些复杂，容我思考一下，明日再回复殿下，如何？”
大皇子听他这么说，本来以为要等上一段时日了，正心急，没想到他竟然说明日就有答复，大喜过望：“没问题，劳烦先生了。”
说着，令人将他安置在客房，又送了不少金银、布匹、美酒，可见十分看重。
玉瑾就这样在大皇子府上住下来了。
与此同时，城中的流言越演越烈，秦楼派到密林里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而这一天晚上，有彗星从厌城夜空划过，带着巨大的慧尾，城中所有人看见了，上百年来，能这样清晰的看到一次彗星也是罕见，当天晚上就引起了大家的热烈讨论。
“那歌谣真没有说错！”
“天显异象，难道是有灾祸要降临了？”
“不是说预示着有奸人吗？”
“谁是奸人？”
“咱们还是赶紧跑吧，保命要紧啊！”
“对啊，对啊，保命要紧！”
因为彗星的出现，城中人心惶惶，连厌帝也睡不着觉了，深夜叫几个大臣叫进宫去，商量了一番，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臣离开的时候个个脸色凝重。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大皇子，他听了消息之后，直接跑到玉瑾的住处，深夜敲他的房门要将他敲醒。
玉瑾倒是没睡，他知道今夜会有彗星，这消息就是他们散出去的，这也要多亏了孟不思，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这种事情也能算到，堪称神棍了。他知道大皇子看到之后肯定心情激动要来找他，连伪装都没卸，在房里喝了好几杯浓茶提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