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放下电话后说：“黄立厚说他有个开特色养生馆的计划，希望拜访我们公司。”
施国平想了想后说：“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邹平说：“从正常的角度说，他是因为公司有实力而来寻找投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先是向我们推荐人，现在又有搞养生馆的想法，这让我不能不觉得很奇怪，我与他并不很熟，所以有点莫名其妙。”
施国平说：“他不是声称自己在东南亚有点名气吗？那应该不缺乏有钱人的关系，为什么老是要找你邹老师呢？如果那位黄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的处境就有点复杂了，不妨往深里想想。”
邹平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过去我手上有权的时候，不少人打我主意，围着我转，那很好理解。可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还有人对我那么有兴趣呢？就像那个姓张的台湾人想通过我结交曹成辉，先不说曹区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关键在于姓张的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他的脑子是不会进水的吧？”
施国平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
邹平点上香烟后又说：“我自己的感觉，那个姓张的是在布迷魂阵，存心要把水搅混，把局面搞乱。当我吸引住了别人的注意力时，他就可以暗渡陈仓，混水摸鱼了。反正我是个死老虎，不存在被牺牲掉的后果问题。打仗时布疑兵是常用的招术，只要吸引住了对手的目光，那从另一个方向就能有机可乘了。”
施国平微笑着说：“邹老师，你既然对事情想得很透，也看得很明白。那我建议你，不妨找陆总和芳芳总聊聊黄先生的想法，听听他们的意见。”
邹平思考了一下后说：“好，我一会儿去找他们两位。”
……
陆丰敏递给了邹平香烟后说：“邹兄，我说句实话，那个黄立厚是个在江湖上混的人，这种人我见多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会气功？我半点也不关心，但他想办养生馆绝对是有目的有企图的。芳芳，你说呢？”
芳芳说：“北方人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邹老师，既然黄立厚想通过你接触公司，那他是有备而来，我们完全不理睬他并不妥。你让他先拿个方案出来，然后可以让他来谈谈，我想谈成或谈不成，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看不用去猜，犯不着费那份心思。”芳芳喝了口水后又补充道。
邹平说：“其实就是不理他，也没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一般的熟人，不存在一定要给他面子的问题，而且这是公司的事情，我是根本作不了主的。如果要和他谈谈的话，我刚才想到有三个原则要注意，第一别让他来公司，而是约在外面谈，省得他以后有事没事找个理由就跑过来，我没什么兴趣应酬他。其次要让他知道，现在我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在公司我是个没有任何地位的人，别来给我添麻烦。第三你们两位是公司领导，用不着见他，找个部门负责人应付他一下，把他给回绝了就可以。”
陆丰敏笑了：“邹兄，你过去的官真是没白当，心思够缜密的。可是我认为，如果不想让他继续缠着你，公司需要有领导出场，这样才能让那个黄立厚以后不再来烦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邹平说：“也有道理，我听你们两位的。”
……
创意园管理公司的会议室内，邹平向黄立厚介绍了袁菁、欧阳和焦娇后，自己便悄然离开了。
欧阳率先开口道：“我们看了黄先生的方案后，因为隔行如隔山，所以无法进行判断。从商务礼仪的角度考虑，袁总和我们一起，还是愿意当面与黄先生聊一聊。”
黄立厚说：“谢谢袁总、焦特助和欧阳总监在百忙中拨冗接待。这个办特色养生馆的想法，是我几年以来一直在考虑的，目前江浦这个地方应该条件基本具备了，我本人比较看好项目的前景。”
焦娇说：“我们公司对项目的评价有一套相关的标准，其中符合公司的发展战略是很重要的一个前提。我们看了黄先生的方案后觉得，这个领域很专门，我们在中间起不了任何的实际作用，而且公司也没有在养生保健领域进行发展的计划。但是我们所熟悉的公司中，确实有以保健养生为主的专业机构，因此可以给黄先生引荐。”
黄立厚说：“谢谢袁特助。我作为一个在气功方面有多年积累的人，十分希望能与贵公司这样的大机构合作，毕竟从事养生保健业务，很讲究名正则言顺。”
欧阳说：“黄先生，我们对你熟悉的领域完全陌生，因此不具备可以让市场产生信心的基础。而且不熟不做，也是经商的基本准则，所以给黄先生介绍可能的合作伙伴，是我们可以做到的诚意所在，除此之外，那就爱莫能助了。”
黄立厚说：“市场是靠做开来的，基础是可以培养的，关键是强强联手很重要。”
焦娇不客气地说：“任何人面对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基本的规矩，以黄先生的年纪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吧？你想做养生馆，我们愿意给你介绍可能有兴趣的机构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设想，更没有邀请你提过什么方案，所以我代表公司明确表态，你找我们合作是不合适的。至于邹先生与你私人的关系怎么样？这是公司不关心的，何况邹先生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他不是我们的正式员工，你找他是没有用的，他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黄立厚被焦娇的话堵死了，他尴尬地看着袁菁。
袁菁淡淡地说：“我想黄先生应该很明白我们公司的立场了，我们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什么都有兴趣的商业机构。尽管你看上了我们，但彼此缺乏合作的可能性，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辛苦你专门跑一次，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再见。”
……
在回合谊大厦的车上，袁菁说：“欧阳，我现在坚定地相信1+1完全可以大于2。你今天应对得很到位，夫妻同心，确实厉害。”
欧阳从前排转过头来说：“听太太的话，跟太太走，好男人就是这么养成的，这是我现在的座佑铭。说实话，娇娇让我明白了太多过去经常犯糊涂的东西，有个好太太是男人最大的福气。”
袁菁拍拍焦娇的肩膀说：“大美女，你可以的，佩服。”
焦娇幸福地笑了。
……
卢清让华功将山月大厦的项目情况完整地介绍了一遍。
随后，卢清说道：“这个项目是老邹他们在做市场调查时发现的，从客观情况看，利弊并存。一方面，这个项目体量不小，当前负债又很大，很可能拖垮目前持有它的那家上市公司远方实业，而我们似乎有机会通过采用承接债务及结构重组的方式，拿下这个楼盘，并进而控股上市公司。弊端在于张老师多次强调的那家上市公司的‘或有问题’，当然也包括他们与庄家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张暮平说：“山月大厦本身的问题，主要在债务压力方面，别的从目前的数据看，似乎没有太多的麻烦，当然真实情况有待确认。而那家上市公司本身的情况就复杂多了，这是卢行长、邹老师和我三个人多次商量下来比较担心的地方。”
乔凡雨问道：“我们只要物业，不染指上市公司有可能吗？”
卢清说：“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能，但实际上却不容易做到。关键在于，如果剥掉了那个在建的物业后，那家远方公司就不存在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恐怕不太好操作。”
林梦宁说：“我们需要想明白，拿下远方公司后，这个壳对我们的下一步会带来什么麻烦？未料胜先料败，是为商之本。当然也需要仔细评估我们将会投入多大的成本？账算得过来吗？所以我们是不是先把这个壳资源的情况仔细搞清楚，因为这个问题不弄明白，决心是没法下的。”
马国勤说：“我个人同意林老师的意见，不解决好前提，后面的事情没法展开。我建议成立一个乔老师牵头的专门小组，我们大家从各个角度一起参与意见，抓紧把必须的基础工作做好。”
林梦宁说：陆总近期是不是在这项工作上多放点精力？因为这是一只庄家很活跃的股票，我们需要多几个角度看清楚真正的问题所在，千万别弄成湿手沾上了干面粉，最后悔之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