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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寒冰抛却杂念 殊死战力拼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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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越来越深沉,满天的繁星映在冰面上,变作一副闪闪发光的奇幻景象,大好江山却如此不太平,孤独的秦王愈发唏嘘感慨,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挫败,不知不觉中,一团火光从辕门内缓缓挪出,向他靠近而去。

    “大王,夜深了……”举着火把的史佑之来到了他的身边,给这漆黑寒冷的冬夜,瞬间带来温暖与明亮:“明日还要早起出发,说不定渡河一遭遇便是一场恶战,别在这寒风中矗着了,赶紧回去休息罢?”

    “姐夫!”少泓别过头叫了一声,向来人敞开了心扉:“许是我在冷僻之地呆久了,早已远离朝廷纷争,也生疏了沙场该如何用兵,不知为何,这一回北征,心里总是说不出的忐忑来。”音调不觉略有些发颤。

    “哎,我知道,大王今晚心里烦闷,我也不畅快啊,还不是□□如那厮搅得!”史佑之一针见血点破道:“其实要我说,主上又不是昏君,朝廷能人也多,大王的奏请一上,这摆明了的事还能不照准么?就是这些个监军素来最喜欢鸡毛当令箭!”

    “先帝定下的朝廷体制,谁又能够违逆呢?监军不能,你我不能,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少泓长吁短叹,这一晚,除了无奈,心里到底还是反复思考着,前头张虞候问自己的那一问,往后,到底要如何摆平□□如,才能叫他不要坏事。

    “大王这是怕没有等到诏旨便擅自行动,监军他会横加阻拦,还会借机向朝廷参劾罢?”史佑之似看穿了他心中的烦扰。

    “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少泓摇了摇头:“监军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小人,惯于自保,我稍稍威压他一番,他必不敢阻拦;至于参劾,我被参劾得还少么?谋叛的罪名也不过如此,又有何惧?我只是忧心,他会搬弄是非,挑拨天子蒙蔽朝廷,坏我北征大事。”

    “哎!大王你可是想多了,朝廷虽然规矩多,可你看大魏立朝以来,只要能打胜仗,怎么都好说;那些规矩不过都是拿来处置败将的。”史佑之展开手臂,指向漆黑的北岸:“唯独这一次不同,败则国破家亡,你我还需留什么后路?”

    他的话如持着的火炬,瞬间照亮了少泓心中的阴暗,确实,成败之机,在此一搏,唯有放下所有的杂念,才能不负重托,救社稷于危亡,手缓缓摸过腰间梁帝的佩刀,决然道:“多谢姐夫点拨迷津,是,我们必须胜,必须速胜!”

    侧身将节帅的火把擒过手中,往前走了几步贴近岸边,将火把低垂到河面,不过须臾,亮闪闪的冰面上便出现了一汪春水,跳动的火苗映出了秦王脸上释然的笑容,原来,再厚不可催的坚冰,也是可以用那一团热火消融的。

    第二日平明,辕门大开,三军整装开拔,己被秦王事先派人弹压过,告诫不要碍事的黄监军,看着眼前不断经过的人马,银光耀目的兵刃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除了腹诽怨毒,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得黑着脸灰溜溜地跟随中军同行动。

    及到晌午时分,所有人马都从中路过了河,一踏上河北的土地,氛围便骤然不同了起来,毕竟是交战之地且敌众我寡,谁也不知何时便会遭遇敌情。

    少泓揣着十二分小心继续行军,一边派出踏白潜行打探敌情,一边叫人分别快马递信给开德府的黎延兴,以及天雄军节度使陈嘉谟,即那个传说中箭法无敌的状元郎,告知自己已过河,要求二人视狄戎动向与朝廷援军互为策应。

    至日暮,踏白回报,今日狄戎仍驻扎原地按兵未动,秦王与史节帅便视情选了一处开阔之地筑牢了大营,此处据己有的消息,已然十分迫近狄戎主力,不过十里之遥。

    晚膳后,照例召集了所有主要将校共议今日军情,再次确立若敌不动,则魏军当以攻促防,以野战换守城,出其不意三路夹击,力求首胜。教各营以此作战备,更又向黎、陈二人再发公文,明确此计。

    这一回,□□如也许自知说话无用,似是变得乖巧了,一言不发不再公然唱反调,只作冷眼旁观,回帐之后则将当日的动向并日后的谋划详细地书成军报,飞马回奏朝廷。

    对峙于野的两军并没有僵持太久,第三日一早,狄戎便有所动作,没有再回围开德府,也没有进攻大名府,而是想猜透了魏军的心思一般,直接全力扑向秦王大营而来,似是想把这烦人的援军,在上下包抄之前先一口全吞下。

    幸亏早有预备,少泓得了急报之后,迅速集结了三军,迎出二里,选了一处有利的地形按操练已久的御制阵图排开了阵型,前军二道先锋为一万骑兵二万步兵混成,其后前阵设三段弩共二万弩兵,中军六万四方布阵,左右各护重骑兵一万,后压一字排开的后军一万。

    寒风凛冽,结阵完毕的十四万人马乌压压望不到边,覆在广阔的荒原上,各就其位、整齐肃穆没有嘈杂纷乱,军旗翻转之声激荡着所有人的心,秦王持□□、史佑之执大刀,分于左右跨马中军阵前,静候敌军前来,预备迎接那一场殊死血战。

    没有教众人等待多久,北面腾起了漫天黄尘,遥远传来人喧马嘶混于一处的闷声,同样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狄戎大军来了!

    几百支鸣镝立时从魏军大阵中由前往后依次升起,划破苍白的天空,尖厉的哨声此起彼伏,战鼓随之震天,兵刃撞击声、马蹄踏地声、各指挥的传令声交响一处,原本还算安静的大阵瞬时沸腾了。

    魏少泓两眼圆睁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他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还是少年时,秦悼王只要征讨狄戎,能有机会便会带上他这个嫡长子一起,当年睡姐的骁勇无敌,和魏军血流成河的酷烈,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记。

    当年的自己是在左右重重保护之下的世子,今日,则是作为主帅,决断着大魏皇朝的命运,手心不觉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也只是微微一皱眉,转了转掌,更紧紧握住枪杆,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狄戎铁骑已然由远而近,随着前锋大将,天雄军兵马使崔佺一声震耳的喊杀声,两军先锋混战于一处,魏军将士虽勇猛过人、奋力拼杀,但到底骑兵数量稀少,这般面对面的野战遭遇,在马快枪长的狄戎先锋面前,很难取得上风。

    眼看二道前锋就要被冲开了一道口子,崔佺并不反复扑人死战,反而只命重兵依旧抵挡在外围,而令少部重骑且战且退,这便是这阵法的精妙之处,特意为克善冲杀的狄戎骑兵而设计,意在诱敌军主力深入中军阵前,而后合围之。

    很快,狄戎主力便突入了魏军阵中,一面黄色肖字大旗出现在了少泓的视野中,旗下一名高大的蛮人穿着狄戎特有的裘装轻甲,正高举长矛来回冲杀,勇力过人,气势无敌,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那便是狄戎主帅,其人恃勇好斗,惯于亲自冲锋陷阵。”吕宪从旁遥指了一下,他虽是宦官,亦熟知军务颇有谋略,特意提醒道:“中军已然下令弩阵轮换上来,须臾便可围射之。”

    “六部王肖驼!”秦王点了点头,认出了那统军大帅,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但见肖驼吼声震天,那几十斤重的长矛舞动如飞,魏军将校不多时便有多人被其斩于马下,余者士卒不敢近接,皆各持兵刃远远拒之。

    不觉热血涌上脑,将□□高高举起,方要催马上前,吕宪吓了一跳,忙阻拦道:“蛮人穷凶极恶,大王需得谨慎些,还是不要以身犯险!”

    “我知道!”少泓额上青筋暴起,皱紧了眉头:“两军交遇勇者胜,彼欺我兵少马弱,士气不可不振!当年先帝尚且亲战睡姐,我如何能安于人后!”言罢,仍是大吼一声,催马上前去,举枪亲战肖驼。

    左右将领见此,也一个个跟上前去,与秦王一起突进阵前,与肖驼等人战在了一处。几个回合冲杀下来,少泓凭借一口勇气和娴熟的枪法,倒也没有太落下风,但搏命厮杀,难免双方皆有挂彩。

    一个没留神,被肖驼的长矛扫过前腹,虽有重甲护心,到底肖驼蛮力过人,仍不免一阵剧烈的闷痛,一时身形摇晃乘马不稳,竟跌于地下,张了口,哇的一声,向黄土上呕出了一口鲜血。

    众将忙拼上前将肖驼合力抵挡开去,吕宪则领了左右冲到少泓身边:“大王小心!”便想要将他抢回后线。

    “我没事!”少泓却推开众人,朝地下狠淬了一口血沫,伸手抹去嘴角的残痕,将□□戳于地下,摇摇晃晃扶着站了起来,仍是伸手擒过缰绳想要重新跨上坐骑,可一抬腿,却觉得似有千金之重,只得闭目深喘了一口气,方紧咬牙关呵令道:“扶我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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