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方面，学校是封闭式管理，外来人员确实不可能进来。
罗静尔遇害的时候，只有八班的同学和个别老师在实验楼上课；今天上午陈浩遇害现场在八班同学考场外面。
赵然问，学校每次考试的考场是怎么安排，谁安排，每次都是固定不变的还是有变化的。
程潇冰雪聪明，她知道赵然是想了解陈浩这次在尾考场是随机事件还是早就安排完了、所有人都知道。
她告诉赵然，学校大型考试是学校教务按照学生成绩安排的考场座次。每次考试全年级一共安排12个考场。
一班到八班教室有八个考场，每个考场三十个人；外加四个物理实验室。实验室每个考场也是三十个人。
其中从一班到八班，再到物理实验室一到物理实验室四，考生成绩按照从高到低的序列安排，
陈浩的考试成绩每次都是毫无意外的年级倒数第一，每次稳居尾考场也就是物理实验室的最后一个座位。
赵然问，陈浩确定每次都是最后一名吗？有没有可能哪次不在是最后一个考场，而是在其他考场？
程潇摇了摇头，笃定地说没可能。
其他所有人都有可能，但是陈浩不可能。
陈浩属于家长不怎么管那种类型，只要他天天在学校呆着不惹事就行。问题是，陈浩其实也不是总在学校呆着。一个礼拜总会有一两天不来学校，还偷偷用父母的手机跟张杰请假。
之前他每一天都迟到不交作业还不服从管理的时候，张杰还尝试联系他的父母。父母表示也无能为力。他妈妈还护短，在张杰面前不断地表扬自己的儿子在家如何如何孝顺，赞扬自己儿子的时间半小时起步。陈浩在学校打架斗殴，上课扰乱课堂秩序，只要他在，班级纪律就好不了。张杰又没有办法天天在教室后面盯着，无论何时对陈浩进行教育管理，他都很抵触。
好在班级有个刘心奕，她一个眼神就能管住陈浩。所以张杰也让刘心奕做班长，管理全班纪律问题。
进入大三后，一方面忌惮刘心奕，另一方面，在课堂上捣乱也没什么意思，大部分老师都懒得理他。陈浩在课上要不睡觉，要不玩手机。随时请假去厕所抽烟。
作业从来不写，上课从来不听。考试的时候心情好的话，就抄一下；大部分情况下，抄都懒得抄。
所以常年稳居年级倒数第一的宝座，无人能挑战。
全年级甚至全校都知道，每次尾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肯定是陈浩的。
赵然又接着问，那监考的老师每次都是固定的吗？
程潇告诉他，基本是固定的。
“也就是说这次期中考试监考老师所监考的考场和上次月考一样，考生的考场座位也跟月考时一样？”赵然问道。
程潇点点头：“期中考试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排的座位；月考也是按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排的考场座位，所以学生和老师的考场座位跟上次月考时一样。”
“那这么说来，凶手知道陈浩会在尾考场，也知道自己坐在哪里。”
赵然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程潇听到这个，浑身的鸡皮疙瘩开始立起来。
难道一切真的都是早有预谋？
一旁的肖烨对着手提电脑在不停看文献刷题，下个月有个职称考试还有继续教育要拿学分。
当医生就是不停地考试考试再考试，啃书啃书再啃书。
好在从小到大，他还算喜欢看书，擅长考试。
与其去琢磨周围的人怎么想，他更愿意跟文字图像打交道。你看懂它们，就能理解它们。
他一直用余光不停地看程潇。
自己端起咖啡杯的时候也可以正好抬头看看她。
最开心的就是她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以放下一切掩饰，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她是耐看型，越看越舒服。说话时上扬的嘴角，认真时蹙起的眉毛，投入时闪闪发光的眼睛。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入迷，时时刻刻都想看见她，跟她说说话，得到她的回应。
可是又不敢太唐突，害怕把她吓跑。对待她就像对待森林里一只优雅神秘的小鹿一样，远远地欣赏，并不敢唐突。
赵然再次问道，凭程潇对八班师生的了解，案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地方她觉得不太对劲。
程潇思考很久，还是摇头。
“现在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吗？”程潇轻声问道。
赵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对每一个八班的师生详细信息都进行了详细的核查。
目前嫌疑最大是刘心奕。
一来，罗静尔遇害的时候，只有她出门上厕所了；二来，陈浩死之前，右手一直指着可乐，喊着刘心奕的名字。
听到这里，想到吴霞跟自己说过的话，程潇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抬眼看了一下赵然。
赵然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他直接问程潇，是不是有什么要补充的。不管大事小事，只要跟案件相关，都要说出来。
目前线索太少，什么都不好判断。尤其这件事情不一定结束了，有可能还会有人遇害。
程潇把吴霞上午告诉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吴霞告诉她，刘心奕在罗静尔遇害当天，不可能会拉肚子。所以她跟警察说的因为拉肚子而请假出门上厕所的事情应该是撒谎。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不是因为拉肚子，那她出门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她干的这一切？
程潇的杯子空了，肖烨见状，起身帮她续满。
程潇当时脑海里飞速运转，一直没有注意到是肖烨在一直帮着她续杯。
赵然问道，在罗静尔遇害后，刘心奕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异常的话，倒是有点。罗静尔遇害后，不少人都说就是她动的手。毕夏天和何桑宥甚至跟她当面对质了。据说她的课桌里还有书本里，书包里，甚至是墙上照片上都被人写上了杀人凶手的字样。我要是她的话，也会苦恼。她上课总是发呆走神，完全没有心思和状态学习。有点神神叨叨。吴天告诉我，罗静尔遇害后，她拉着沈相君去了一个老小区，嘴里一直念叨，有人骗她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