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心而论，周濯夜不想安月公主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月眠是月国的七皇子，到时候嫁入皇宫当中，还是要精心算计。
按照安月公主那个性子，恐怕无法接受。
月眠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只是微微笑道：“在下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要求，只要那人能得我心便好。”
也就是说，只要是心意相通，不在乎身份了。
周濯夜松了一口气。
他含笑应了：“既是如此，往后若是有这样的事情，直接和朕说便是。”
“谢皇上成全。”月眠拱手。
使臣在进行朝宴之后，可以选择立即离开，还是留在这边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
朝宴还在继续进行着。
宫中更是有专门的歌舞表演者，一派其乐融融，只是这其中总是会有几个不长眼睛的。
就比如现在。
何晨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当然，是他自己以为的。
他很早之前就看舟禾不顺眼的。
主要是因为之前有一次他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何晨觉得自己很正确，便也就无比满意地向周濯夜提了建议。
但是周濯夜最后采取了舟禾的提议。
只是因为他是丞相而已。
甚至于，周濯夜看都没有看他的提议，就直接否决了。
这让他一度很愤愤不平，因为他觉得他的那个建议比舟禾的好多了。
就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所以接下来就结下了梁子。
在这样的宴会上，何晨就直接笑着问舟禾：“早就听说舟丞相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可否为我们表现一点东西？”
众人一时间神色各异。
而何晨丝毫不觉得现在的气氛有多么僵硬，还在继续提意见：“恰好今日两位使臣都在，也好让人看看我大瑞国的人才。”
这着实是没有眼力见的。
先不说这样的宴会有专门的表演者，周禾作为一个丞相，怎么能和那些戏子一样去表演才艺呢？
舟禾面色没有变化。
但是大家都感觉到有一点风雨欲来。
偷偷观察周濯夜的神情，发现他刚刚嘴角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一双眼睛就这样直接落在何晨身上。
何晨只感觉自己身上凉嗖嗖的，也是这时候才察觉不对劲。
他刚刚想收回自己说的话的时候，舟禾却是已然无所谓道：“若是皇上要求，那也不是不可。”
“只是微臣实在才艺拙劣，哪怕有些东西，也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何晨一喜。
没想到舟禾今日竟会应下来。
于是他便无比殷切地看向坐在上方的周濯夜，抱拳恭敬道：“回皇上，微臣一直自以以为舟丞相是我瑞国最有才学的，不如今日就让舟丞相作一首诗，如何？。”
“舟卿一人未免有些无趣。”周濯夜默认了，没有反驳，但是却是抛出了另外一个提议：“不如何爱卿也一起来吧。”
何晨一惊。
而后他就听见周濯夜说：“何爱卿，朕一直都认为你们才学相仿，不如就趁着今日切磋一番。”
何晨在震惊之后其实就对这样的提议非常认同了。
因为他一直都想和舟禾正经地比一下。
之前的那件事在何晨心中始终是个疙瘩，挥之不去，所以他很想要把这件事完整地说清楚。
他想要一较高下。
所以，何晨也就顺势应了下来：“一切都听皇上的。”
听说是这样的比试，倒是一时间也没有谁提出什么异议来了。
毕竟，今天这样的比试，可以说是在其他国家面前展露了他们的实力，也可以说明瑞国到底有多么人才济济。
这是一个良性的切磋方式。
舟禾也没有拒绝。
周濯夜想了想，便主动道：“作诗着实是有些无趣，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二位不若就以一个题目来辩论。”
辩论？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题目。
周濯夜像是已经找到了极为喜欢的方式，微微笑着，滔滔不绝：“也就是说，二位爱卿需要以一个主题，持有一个观点，进行论证。”
“主题由朕来定。”
舟禾微微诧异。
她一向知道周濯夜的思维开阔，但是倒是没想过，他居然连这么前卫的想法都有。
这就像是现代的辩论。
所以舟禾一下子就明白了，没有异议。
上一世，她作为公务员，这种辩证思维是必须要有的东西，所以舟禾倒是也没有害怕，只要尽力便是。
何晨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比较方法。
但是对于这样新奇的比较方法，他也是非常喜欢的，有挑战性。
何晨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周濯夜坐在上首，看着下方即将要做比较的两个人。
一个十分安静就好像与世无争，还有一个则是斗志昂扬，好像迫不及待要进行接下来的比较。
周濯夜想了想，给出了一个题目：“接下来，你们倒是说说，科举选官与承袭为官，哪个会比较好？”
这个题目十分深刻。
主要是因为这个题目涉及到了两个制度。
一个制度是世世代代都在用的制度，这个制度已经使用了千百年了。
而另外一个制度则是最近才兴起的。
甚至于，即将要参加这一场辩论的两个人也和这个制度息息相关。
舟禾自然是凭着自己的学识科举考上去的，而何晨则是承袭自己父亲的官职。
二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把两方的阵营决定好了。
舟禾眸光微动：“微臣以为，科举为好。”
何晨则是无比自信道：“微臣以为，官官承袭为佳。”
“那二位爱卿便开始叙述自己的理由吧。”周濯夜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似乎是准备认认真真地来看他们两个怎么讲了。
朝宴上的所有其他人也都不言语了。
这样的问题也是他们都在乎的，倒是要看看，他们会怎么讲。
一切人都安静下来了。
何晨看了一眼舟禾，见她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无比得意地开口道：“微臣以为，正是因为在官代世家，所以，对于子弟的教育便会好很多。”
“所以，他们自然也会更加优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