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又湿又冷，根本没法睡啊。
乔珍珍睁开眼。
先看到的，是明凛那张帅到让人都舍不得眨眼的脸，然后是明凛的…被她的眼泪和鼻涕打得湿透的睡衣领子和肩膀。
乔珍珍捂脸：就说怎么这么难受呢，原来自己是罪魁祸首啊，真是活该。
明凛曾告诉她她会做噩梦说梦话，想来是昨天妈妈的事让她太受次激，在梦里哭了吧，明凛有洁癖的，他应该把她叫醒才对啊，真亏他能睡得着。
“明凛，醒醒。”
乔珍珍摇着明凛的肩膀，想把他叫醒，好把湿透的睡衣换下来。但他皱起眉头，反而抱住了她。
“女人你别闹，我很困。”
乔珍珍：“！”
她这才想起，由于白天她的事耽误了他时间，他加班到午夜两点才处理完公司的事，顿时让她愧疚不已。
但就这样忍着睡觉也不是办法啊，万一感冒怎么办。
乔珍珍小心地缩缩缩成一小坨，脱离了明凛的怀抱，去洗手间拿了两张干毛巾，轻轻给他垫在领口和肩膀里，这才重新躺下睡了。
话说睡得沉的明凛的睡颜完全褪去了他的杀气呢，眉眼完全舒展开就像天使一样，又甜又软，让乔珍珍感觉心砰砰跳得像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一样。
隔天早晨。
今天，是乔珍珍和明凛说好的照顾他一周期满。
“明先生，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中午才能回来，跟你说一声哦。”餐桌前，观察着明凛的表情，乔珍珍小心翼翼地说。
和她预料的一样，明凛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现在那张俊脸却阴沉了下来。
他那双眸子黑得仿佛能吃人，“出去干什么？”
乔珍珍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出去和那些卖了身给我的恶鬼碰个头。”
他就喜欢看戏，自己是因为这种事出去，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乔珍珍信心满满地想。果然，明凛点了点头。
正想顺顺他的毛说声谢谢，他接下来的行为让她无语。
在明凛的示意下，方天年给乔珍珍拿来了一个款式简洁大方的毛衣链以及一个珠宝胸针。
虽然他们没解释什么意思，但乔珍珍用头发丝也能猜到那是什么：肯定是新的窃听器和摄像头，她敢赌一百块！
之前乔珍珍以为明凛给她佩戴这些监控用的东西是看戏，那天明凛说她是他的东西后她才明白其真正意义：你妹的，他是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啊，说好的交易人兼合作者呢！
囧，算了，谁叫明凛童年凄惨又时日无多，纵然自己是一个律师，但法律不外乎人情，连他都不忍自己还能忍谁。
这么无可奈何地想着，乔珍珍再一次戴上了这些东西。
明凛静静地看着，神情突然变得烦躁，“但愿你的鬼能顶事，前天徐兴邦明明和律师电话沟通好见面谈案子的事，但是昨天律师去他所在的那个村找到他，却得到了他醉酒意外淹死的噩耗。”
比起徐兴邦是意外淹死，明凛和乔珍珍更愿意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二环郊外，某度假村。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黑舅坐在那张藏獒皮铺的清朝柏木太师椅上，正盯着三个长得五大三粗、却嘴角流血狼狈不堪的男人跪在地上写保证书，手下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大，乔珍珍来了。”
“什么！？”
乔珍珍自然是闻到了血腥味，也看到了地上还未干涸的斑斑血迹和白得发亮的人牙。
但她不以为意，在黑舅手下的带领下走进拳击室，看到那些匍匐在地上的男人时，她依旧神情淡漠。
“乔珍珍，你还真敢来啊。”黑舅不爽地说，脸颊上的疤也随着颤抖。
一个小时前收到她的信息，他以为她只是说说。
要知道，一年前他签下卖身契，后来得知这是真具有法律效力的，从此她要他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时，他一度产生过灭了她的念头。
乔珍珍笑嘻嘻宛如在拉家常，“我当然敢来了，黑舅你是我买下的人嘛，你家自然也是我家啰。”
说话间她看看身旁的凤兰凤竹，凤兰立刻一脚把离她们最近的坐在椅子的人踹开，将椅子擦了擦，恭恭敬敬地放在乔珍珍身后。
见人做人事见鬼做鬼事，这才是暗世界的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被打的人和其他混混齐刷刷望向黑舅，黑舅脸色更难看了，但看了看背着手侍立在乔珍珍两侧的凤兰凤竹，最终没发作，朝被打的手下摆摆手。
他冷哼一声，“乔珍珍，你这么嚣张，也不怕被人灭你全家。”
“可以吗，我正对此求之不得呢。”
乔珍珍双手合十，表情天真浪漫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早看不惯我家那些人了，他们全没了就是我这个直系亲属一人继承财产啊，太棒了，怎么，黑舅你愿意帮我啊？”
说得黑舅终于无语。
你妹的，当初这女人就是凭这笑面虎的面皮哄自己一块钱就把自己给卖了！
帝都圈内人都知道乔珍珍“帝都第一恶毒女”的外号，这是老资历的前辈对她的赞誉，但对暗世界的人来说，这外号却有另外一层含义。
这女人，心太黑，比他们还黑！
“乔珍珍，我的乔大律师，你真是把法律当成你定的了。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干什么？”他摇头，终于问。
都知道谁先提谁先输，他终于还是耐心没耗过她，输了。
“都说了嘛，想让黑舅帮我灭我全家。”
“别废话了，说正经的。”
“好吧。”
乔珍珍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随即正色道，“我要一天24小时一小时60分钟，随时知道我父亲一家四口的行踪，尤其是我继母唐媛的，要是黑舅你的人能监视到她有什么致命的把柄之类，最好不过。”
有那么将近半分钟，拳击室里没人说话。
乔珍珍正襟危坐端详黑舅，黑舅也端详着她，两人都不吭声，他们不出声，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开口。
拳击室里，让人窒息的压迫力无声地蔓延着，感觉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