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小女人眼界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五日的时间过得很快，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这天，畅春园张灯结彩的门前，停了不下数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来祝寿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的赫赫世家，说白了，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权有势又有财，祝寿的礼品自然也不会寒酸到哪里去。
“观音菩萨金像一对儿，玛瑙玉镯子两双，****佛像一个，檀木制拐杖两对儿……”
礼官正念着一长条的礼品单，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人，无一不是在互相恭维。
这些贵重的礼品，其中不乏经营珠宝玛瑙玉。如此慷慨解囊赠厚礼，一是为了攀比，不输世家的财大气粗之名。二是为了讨好，巴结这赫赫的穆家。
谈笑风生之间，宴席已然开始。
然而，主位之上仍是有一个席位空缺着，——赫然便是姜柔的位子。
本该座无虚席，可这空缺的位置是格外的显眼。穆老夫人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她转头，低声向穆青询问着：“青儿，你可有向姜小姐递请柬？”
“回祖母的话，孙儿昨日是亲自将请柬，递到姜小姐手上的。”穆青答道。
此话一出，穆老夫人的面色是青红交加，如调色盘一般精彩纷呈，姜柔明明已经收到了请柬却还不出席，这不就是明摆了拂他穆家的面子吗？
“姜家大小姐，赠寿比南山绣图一张——”
正当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时，礼官突然一嗓子，把全场都给吼得没声了。
只见畅春园门口，一个女子踩着凳子，轻巧的纵身一跃，从马车上下来，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缓缓而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白的这句诗，用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再合适不过了。不施粉黛而绝色，眉目如画，身穿一身的月白对襟襦裙，整个人仿佛就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应惭西子，实胜王蔷。
或惊艳，或垂涎，或敌视嫉妒……各种各样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全都聚焦在了姜柔的身上。
姜柔目不斜视的走过，将各色各路的目光全都抛之身后，走到园间正中央，她行了一礼：“晚辈来迟，还请老夫人海涵。特赠寿比南山绣图，望穆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拿捏的全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这都开席多久了？她姜柔现在才姗姗来迟，这不明摆着，就是不把他穆家放在眼里嘛！
穆老夫人还没有开口问罪呢，下面的便有世家小姐抢先一步，开口质问道：“姜小姐还真是架子大，教我们一干人好等。”
“这位小姐此言差矣。”
面对这如此明显的刁难，姜柔端的是不卑不亢的态度，不温不火的语调，“为了赶制绣图，我昨夜一个晚上都未曾合眼，今早睡过了时辰，这才来迟了寿宴，区区无心之失，又未曾缺席，何来架子大一说？”
一番话，怼的那位出言为难的世家小姐，可是哑口无言。
“姜丫头，你说这些寿比南山绣图，是你亲手绣的？”穆老夫人微微挑眉，眼底总算是有了几分欣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来迟寿宴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了。
姜柔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回答，席间便又有一位女子插话道：“可不是，祖母，就连孙女都觉着姜小姐诚心可鉴呢。”
侧目定睛一看，姜柔才发现，说话的那位女子穿着桃粉色的衣裳，头顶上插满了发簪发钗，面上涂抹着时下最流行的胭脂，赫然便是穆青的表妹穆知薇。
若她猜的没有错，这个表妹应该是喜欢穆青才对。
既然对穆青有意，那她又怎么会为自己说好话？
就在姜柔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穆知薇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姜柔释然了：“表哥五天前才送去了请柬，姜小姐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绣图，就算是这京城技艺最精湛的绣娘也起码要绣上个半个月，姜小姐这样的速度，我可比不上。”
说话好听，却尽害人。
说什么这样的速度，她和其他绣娘可都比不上，表面上是抬举了姜柔，实际上却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姜柔短短五天内，压根就不可能完成一幅绣图，“熬夜刺绣，因而睡过头来迟寿宴”这个借口，很明显就是假的。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读懂这意味甚明的弦外之音。
呵，好家伙。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姜柔算是明白了，穆知薇这哪里是为她说好话啊？这分明，就是在把她往悬崖旁边推嘛。
果不其然，等姜柔再次抬眼，看向穆老夫人的时候，就见穆老夫人的眼里，再没有方才的欣慰，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不满。
看着周围，世家小姐、公子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姜柔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来澄清，预计这场好好的寿宴，就要成为她的批斗大会了。
她为人一向很低调，更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见招拆招，将计就计，顺着穆知薇给的台阶往下走。
“这位小姐过誉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姜柔淡淡的笑着，如同打太极一般的开口回道，“凡事熟能生巧，绣技自然也无可免俗。这一幅寿比南山绣图虽然需苏绣之法绣成，但若是有经验的绣娘来绣，五日时间足矣。”
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穆知薇被姜柔带偏了：“不是……”
什么叫五天时间足矣？她明明是在强调姜柔这个借口的真假，怎么到了姜柔这里，就牵扯上了绣技的熟能生巧？
还不给穆知薇反应的时间，像是连环炮一般，姜柔一口气儿都不带喘的又一次开口说道：“想必这位小姐的锈技定然还没到火候，若是小姐再练个数年，将绣技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便不会再天真的以为，五天时间，连完成一幅绣图都不够了。”
这是在嘲讽她？穆知薇的脸顿时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