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永嘉帝惊讶的手里的茶碗抖了一下。
随后看向了李怀瑾。
李怀瑾眉头蹙起，显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丫头，可是怀瑾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先备下这休夫的圣旨？”
这要是搁着旁人到他跟前说这番胡话，早就给拉出去了。
只是这话是由沐云清说出来的，永嘉帝就多了一份宽容，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清清，发生了什么事？”
李怀瑾也忍不住了。
第一反应是不是景雅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陛下误会了，这圣旨是臣女替臣女的表姐讨的！”
沐云清也是太过生气了，之前开口没想到会惹来误会。
“你表姐？”
很显然，永嘉帝根本记不起沐云清的表姐是哪号人物。
“我表姐是郑府的大小姐，是被陛下赐婚给新科状元赵光宗的郑玉敏，他们已经在太子大婚前匆忙成婚了……”
沐云清这么一说，永嘉帝想起了。
最近诸事繁琐，还真是把这个赵光宗给忘了。
“朕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你这……可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永嘉帝觉得以他了解的沐云清的性子，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求到自己头上。
李怀瑾也疑惑这沐云清不是跟郑玉敏断了关系吗？
自己的这半天没出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云清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把当初黄氏和赵光宗签过的字据给拿了出来：“赵光宗和黄氏合谋骗我表姐，这是他们当初签的字据！”
福公公不在，李怀瑾将字据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就呈给了永嘉帝。
当初永嘉帝对赵光宗的文章很是满意，特意都看了几遍，所以对他的字迹还是有些熟悉的。
一看他就黑了脸。
层层选拔出来的新科状元，居然是这般不堪的人。
只是……
“丫头，要说当初赵光宗确实是骗了你表姐，可如今已经成婚了，而且也没有如那黄氏所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陛下，没什么误会！
臣女当时意外知道了此事，就把表姐带回了沐王府，是想着找个机会让陛下取消婚约的。
一个人可以穷，可以一无是处，但不能欺骗不能心怀歹意。
但就在当晚还是裴小姐的太子妃生病，臣女出府，郑府的人就以外祖母生病为由将人骗走，随后打晕后送到了赵光宗的床上。
赵光宗为了逼迫我表姐就范，强暴了她，并放话若是表姐不从，就四处散播谣言，说表姐跟臣女是一个德性，到处招惹男人……”
沐云清愤怒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
永嘉帝吃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而李怀瑾的眸色沉的如墨汁一般。
“表姐一个弱女子，既怕自己被人唾弃又怕影响到臣女，宁愿被臣女误会也选择箴默不语，要不是今儿个臣女从质子府回府路上碰到表姐被赵光宗母亲当街毒打并骂她是娼妇，臣女还被蒙在鼓里！”
沐云清本来已经冷静下来，这会子说起来，情绪又上来了，“现在表姐一心寻死，臣女后悔万分，表姐的一切都是因臣女而起，若当晚臣女不曾离开王府去裴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臣女本想着赵光宗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臣女若是闹大了，会让陛下难堪，所以就想到了让表姐和他和离。
但臣女知道这桩婚事是御赐的，擅自和离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所以斗胆进宫请陛下一道圣旨。
但若只是和离的话，会纵容作恶的人，臣女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请陛下赐给臣女表姐一道休夫圣旨。
从此之后让她安宁的生活，也让那作恶的人受万人唾弃。”
即便她再生气，也知道在这大雍的土地上，主宰一切的还是永嘉帝。
她自己可以不怕，但郑玉敏却是逃不过。
和离只是双方一拍两散。
但是休夫那是说对方有重大过错。
从此之后郑玉敏可以脊背挺直地活着。
永嘉帝沉默了。
即便是新科状元，侵犯了官家小姐那也是重罪，而且还以这种胁迫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人就范，简直是让人发指。
只是这段日子负面的事情接踵而至，若是再发生休夫一事，而对方还是自己钦点的曾经赞不绝口的状元，定会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但是若是不应允，估计无法平息这丫头的怒气。
本来沐王府遭屠那次，自己已经勉强了她。
而此事也是那晚的延伸。
一时之间，永嘉帝竟是陷入了两难。
知道这道圣旨必然没那么容易求到。
但沐云清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儿个要耗到底了。
所以她没给永嘉帝犹豫的机会：“陛下若是不信，可传赵光宗和郑辉祖前来对质！”
“朕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朕有些疑惑，若说赵光宗怕事情暴露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目的也就罢了，那郑辉祖可是你表姐的亲生父亲，他这么做图什么？”
不得不说永嘉帝就是当皇帝的。
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所在。
“都说虎毒不食之，陛下可能想过有一种人为了他的试图连亲生女儿都会往火坑里推吗？郑辉祖就是这么一种人！
当初把我表姐许配给金家，为的就是调回京城。
后来表姐被毁容，他就立马退了婚，换了二女儿过去。
还企图把表姐许给吏部刘大人的傻儿子以换取礼部侍郎的位置。
被我把表姐送到了南安寺我祖母身边躲灾。
可是即便这样没躲过黄氏的算计……
本以为他知道这些后会阻止，但谁曾想他却是最黑的一双手，亲手把表姐送到了深渊。
而此举也不过是为了通过赵光宗搭上齐王殿下！”
齐王？
永嘉帝的表情再次错愕。
“清清！”
李怀瑾再没想到沐云清会直接把李恒泰给说出来。
他认为沐云清这是因为郑玉敏的遭遇气急了。
不想沐云清因为他这一打岔恼了，当即质问：“怎么？你要护着你的兄弟吗？”
“我……”
李怀瑾不期遇沐云清忽然冲着自己来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丫头，你把朕说糊涂了，这事儿怎么跟齐王扯上了关系？”
看沐云清浑身长刺的样子，永嘉帝的眸子越发深沉了。
“父皇，现在清清情绪不稳定，儿臣先送她回去！”
这种事情，说这些，李怀瑾笃定会让来永嘉帝的反感的。
“臣女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齐王的事情臣女也跟燕王殿下说过，没想到你一心护着，都到了现在了还想袒护着。
你的弟弟是弟弟，那臣女的姐姐就不是人了吗？
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说了吗？”
沐云清一把甩开了李怀瑾，怒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