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娅深深地低下头去，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没能早点看出你的变化来，是我没有注意到，真的对不起……”
王菲娅的身子直起来的时候，连带着一颗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远处的门缝一点一点地关上，冯枫没有哭泣，但他面上的表情也带着浓浓的悲切。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冯枫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开了，准备要去洗手间。
“哎哎哎，你们看到对面那个灵堂里的女人了吗？”
几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怎么了？看见了。听说是那个犯人的情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过来办丧事了。”
“听说那个犯人十恶不赦，害了许多年轻的女孩子，还是娱乐圈里面的一个大经理呢！”
“那个女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啪……”
阳光忽然照了进来，照得那几个人纷纷住了嘴。
冯枫冰冷地站在光线照进来的地方，整个身子模糊在光晕中，看不清楚长相。
“喂……你是谁？想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男人有些结巴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他畏惧的原因，大部分大概是因为来人的气压实在是有点低。
“喂，出去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地方！”
又出来了一个男人，声音明显比第一个要不耐烦，还带着一丝凶狠。
“犯人怎么了？犯人也有家人，你们说话注意一点！”
逆光中的冯枫，声音中带着冷冷的情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男人蹙眉，随后立刻意识到他是在为那边灵堂里的犯人说话，说话越发地不客气起来。
“关你什么事啊？！那又不是你爸爸，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那人挺着胸脯朝着冯枫上前走了几步。
“他就是我父亲。”
门重重地再度被关上，留下了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冯枫一转头靠在墙壁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有些事情，当时你想不通，可是等你想通的时候，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枫脑海中在不间断地播放着那一天他和郑非凡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照顾好你的母亲。”
“别记恨我。”
原来……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冯枫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时……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发觉呢？”
随后，他忽然响起了郑非凡那一日对自己的嘱托。
“去我的别墅里取一份文件，不要看，拿着就好了。”
这几天忙着办丧事，他几乎要将这件事给忘了，不过此刻想起来，他几乎就立刻清醒了。
不单单是因为这是郑非凡临死之前的嘱托，更是因为郑非凡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份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事不宜迟，他立刻回到了灵堂里，告诉了母亲自己要出去一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几分钟之后，冯枫到了那座别墅的门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别墅，他在想，可能也是他最后一次来。
看到这座别墅，他心中逐渐升起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觉。
这里是他的亲生父亲曾经待过的地方。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