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辰看着地上逐渐氤氲开的鲜红血液，大步迈过去，将顾宛然给抱起来。
她已经陷入昏迷，唇色发白，身子一片软绵绵。
“江总……”
李巧儿惶恐不安地看着他：“您怎么在这里，我……我……”
江越辰眸光冷厉，如地狱攀爬出的恶魔，带着森森之意。
李巧儿吓得僵在原地，手中的钳子下意识掉落在地。
“不……不是，我……”
李巧儿努力想要解释，江越辰却直接抱起顾宛然，大步向外走走去，脸上阴沉紧绷。
沈侍走进来，看一眼地上摊着的血，再抬头看一眼吓得呆若木鸡的人。
“说说吧，谁让你做的，到底想怎样。”
李巧儿吞一吞口水，想到宋云柔的警告，和刚才江越辰的视线，心中转过许多算盘，最后咬着牙道：“是……是王妍，是她让我这样做的。”
王妍？
沈侍皱皱眉，没有继续问什么。
他拿起手机按几下，没多久就有人进来开始收拾东西，并将李巧儿带走。
“沈助理！沈助理！你放过我可以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侍淡淡道：“不过你业务水品不能行，在这次被开除的行列当中，我只是将你提前赶走。”
“那我的工资……”
“工资？这么说，今天的事，和前两天的事，你都想公了，是这么意思吗？”
李巧儿说不出话来。
她眼眸转了转，想到宋云柔，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离开公司。
她走出来，找到一个角落，给宋云柔打电话。
那边一片水流声，宋云柔的声音也显得空荡飘渺，像是在浴室里。
“什么事？”
“宋……宋小姐，我被江总发现了，我……我现在已经被炒鱿鱼了，之前你说会帮我的。”
“被发现了？”
宋云柔的声音顿时拔高几分，“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是王妍，都是她指使我，收买我做的。”
“王妍……”
宋云柔那边逐渐放松下来，“做得不错，明天来找我，我给你准备机票和新身份，你离开这个地方吧。”
“宋小姐？”
“你不是想要机会吗？我在别的地方给你安排了事情做，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不不，我愿意。”
李巧儿连忙点头，不管是在哪里，只要她想要的都能得到，那就足够了。
她又将顾宛然被她打的事情告诉了宋云柔，这才将电话挂断。
宋云柔望着手机，眼眸里闪过残忍的笑意。
送她去做事？真是做梦，这种蠢货她根本不想多留，就仍在外头自生自灭，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顾宛然……
想到她在医院里躺着，宋云柔眸中便满是快意，这几日沉闷的心情终于一扫而空。
次日，李巧儿在宋云柔的安排下，彻底离开这座城市。
顾宛然不知沉睡多久，只觉得睡梦中浮浮沉沉，她始终在云端上，俯瞰着她居住许久的江城，脑中什么意识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落寞。
眼角忽然滑落下一滴泪，江越辰眸光扫过，手指下意识伸出，刚要触碰那滴泪，他就见顾宛然睫毛轻轻一颤，眼眸缓缓睁开。
他不动声色收回手，眸光有一瞬的迷茫。
顾宛然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看到医院熟悉的洁白墙壁和天花板，和始终存在的消毒水味道。
她微微晃动脑子，向旁边看去，就看到坐在旁边的江越辰。
一瞬间，所有记忆都回笼，她猛然做起来，畏惧地看着他：“江总，您怎么在这里。”
“你觉得呢？”
依旧冷冰冰的声音，让顾宛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轻轻转开视线，不再和他对视。
江越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向外面走去。
顾宛然眸光闪烁一瞬，忽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江总……那个……李巧儿呢？”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江越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已经被赶出去了。”
“只是被赶走？”
顾宛然感觉到依旧疼痛晕眩的脑袋，只觉得心中不甘又委屈：“她不仅破坏我的资料，还对我下手，仅仅只是得到这样的惩罚吗？”
“那你想怎样？”江越辰冷一声，讥讽道，“是弄残？还是直接弄死？顾宛然，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毒？”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顾宛然仰头看着他：“江总，我只是想要得到应有的东西，我想要她付出法律的代价。”
“你要报警？”
“是。”
顾宛然道：“我录了音，她亲口承认偷东西，并且破坏公司资料。”
录音？
江越辰皱皱眉，审视的目光落在顾宛然身上，随后伸出手：“拿来。”
顾宛然警惕地看着他：“江总，你想用来做什么？”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如果你想毁掉它，我不会同意的。”
江越辰与她对视数秒，冷冷一笑，大步走到病床另一头，直接拿起顾宛然的手机，顾宛然下意识去抢，却没有抢过他，眼睁睁看着他检查好手机，直接收进自己口袋，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病房。
顾宛然没有勇气去和他抢，只能眼睁睁看着东西被拿走。
她咬一咬嘴唇，紧紧捏住被角，心里很是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将这件事告诉他的。
没有了手机，她谁都无法联系，也无法得知外面的事情，这让她觉得无比慌张。
所以在护士来看她时，她连忙向对方要了手机，给元夏打电话，让她给带一部旧手机过来。
随后她问：“我的情况严重吗？”
“轻微脑震荡。”护士温声道，“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
顾宛然揉一揉额头上的布，轻轻扯动，就觉得被击打的位置无比疼痛，整个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护士又道：“你还有很严重的恶营养不良，这几天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再这样下去，你会贫血的。”
“……我会注意的。”
顾宛然乖巧地应下来，护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