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王氏真心话
“大嫂这不是说笑了吗。”王氏哂笑一声，“我们早就分家了，现在是两家人了，你们家小宝的学费关我家丈夫什么事？”
柳卿卿在旁边听的想笑，柳小宝差点就让王氏和二丫阴阳两隔，张氏居然还有胆子带着刘小宝来要学费？
“分家不能分了血脉啊，我家小宝可是你们亲侄子呢！”张氏摸了摸柳小宝的头，理直气壮道，“今年就你们家大丰收了，帮衬一下我们怎么了？”
“只不过是运气好，用对了肥料，稍微多收了一些，怎么就说的上是大丰收呢？”王氏蹙着眉，“我们今年才刚分家，一点家底都没有，你也是知道的，没了这些钱和粮食，我们怎么过日子呀？”
“那我可不管。”张氏无赖地哼了一声，“反正你今天就是一定要把小宝的学费交出来，小宝就等着这点钱上学堂呢。”
“你无赖！”王氏气急，又不好说其他骂她的话，只能咬着牙道。
王氏常来售卖绣品，周围的摊贩都对她有印象，都觉得她是一个温婉和善的女人，这会儿看见她这么被欺负，纷纷有些站不住了。
离她们最近的一个摊贩之间站了起来，道：“这位婶子，她都说了你们已经分家了，没有关系了，你怎么还来问人家要你儿子的学费呢？”
“是啊。”一有人开头，就立马有人附和道，“大家都是庄稼人，这个嫂嫂也只是卖点绣品维持生活，你一上来就问她要学费也太狠了点。”
凭什么她是婶子，王氏就是嫂嫂？
张氏咬着牙怒道：“我问我家弟妹要钱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天天这么多管闲事的，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东西都卖不出去！”
“平常要是碰到这些事，我们也就不管，可是你这实在是太伤人了呀。”旁边围观的婶子忍不住插嘴道。
柳卿卿见周围人已经多了起来，便故意站了出来，以一副小女生的幼稚姿态道：“我娘亲好不容易卖出一点东西，你们不能抢走她的钱！”
张氏欺负他们惯了，随手就把她往旁边扒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张氏本来只是随手一拂，哪知柳卿卿就直接跌到了地上，瘫坐着落泪。
王氏还以为柳卿卿真是被伤了，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关切道：“娘的大丫头哟，你没事吧？”
柳卿卿摇了摇头，含着泪道：“我没事的，可能是这些年在大伯母手下也没吃到过什么好东西，身子骨弱了一些，娘不要担心。”
王氏摸着柳卿卿的头发，也有些悲从中来：“你都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还好我们已经分家了。”
“只怕我们分家了也要一直遭受他们的压榨。”柳卿卿说着就掉了几滴眼泪，“毕竟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可是半句都没说，但是在围观群众听来，已经不自觉的脑补了一副十分悲戚的景象。
柳氏看的着急，偏偏又说不出话反驳，灵机一动狠狠掐了柳小宝的手臂一把，催着他也哭了出来。
男孩子中气足，这些年养的也好，这会儿仰着头这么一嚎，顿时就显得那边梨花带雨的柳卿卿更加柔弱。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氏有些拘谨，她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
张氏就不一样了，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了要钱就不能要脸的道理，所以围观的人越多她就越高兴，因为这样一来，王氏就会更快的把钱给她。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王氏终于是忍不住站出来，对着还在干嚎的柳小宝道：“莫要再闹了！你们母子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柳小宝被她一吓，熄了声看着她。
王氏上前半步，把柳卿卿揽在身后，道：“我敬你一句大嫂，是因为你是大哥的结发妻子，但这不是你日夜压榨我们的理由！”
“我嫁进柳家这么些年了，虽然没有给柳二留下一个儿子，但是生下来的三个女儿个个都是乖巧懂事，哪个不比你家柳小宝强？”王氏强忍着哭腔道，“就因为我没有给柳家留下一个儿子，二房被你们处处针对，这些年主家的收入全靠二房，二房过的却是最差的日子。”
“那……不都是你们自愿的吗？”张氏强词夺理道，“你们要是不愿意出钱，不愿意劳作也没人逼你们。”
“没人逼我们？”王氏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惨，“不干活就没有饭吃，整夜整夜的饿肚子，这就是自愿？”
张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卿卿这才发现王氏居然有一张这么会说的嘴。但是在她看来相比起会说，她更觉得这些都是王氏这些年来埋在心底的话，正是因为她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一遍，所以当真正说出来时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柳卿卿抬起手悄悄握住王氏的手，想要给王氏更多的安慰和勇气。
她知道，按照王氏的性格，这会儿是出了风头了，但是心里说不定早就乱成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氏反牵住她的手，捏了捏，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她转送的能量。
这时，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在街边停下，周围人都不自觉地分散开来，给这个奢华的马车腾地方。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走到王氏的摊子面前，道：“请问哪位是这绣品的主人？”
王氏连忙收了情绪，应道：“我就是！”
小姑娘又道：“你这摊子上都卖些什么，可还有其他存货？”
这话虽然平淡，但是轻巧灵动的语气一听起来就不是他们这些庄稼人能比的，这还只是个丫鬟，马车里那位一定更厉害。
王氏应话道：“约莫是一些手帕，荷包，自己编的扇子之类的，存货也就篮子里这些了。”
那个小姑娘便拂了拂手：“你这些绣品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