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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8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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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万没想到,紫兰回国后,一直住在韩家!这位大小姐住在平民百姓家里,她也习以为常,当然有作秀嫌疑。!不过,韩母可不敢委曲这个法定媳妇,餐餐煲汤给她喝。有这个儿媳妇在家,让两老舒心了许多,对周围邻居也有一个说法。不然,两老见到左邻右舍,低着头走路,生怕人家问起:“你那个金发碧眼孙子呢?”

    当时不对着邻居流泪,回到家里,肯定一屁股坐在沙发,唉声叹气半天,甚而至于淌一阵泪。紫兰肚子里怀着一个,多少能给两老一些盼头,但是两老心里也犯咕哝,这孩子还在肚子里,两老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享到这个孙子的福还难说。嘴里不对紫兰说,心里可是这么想的。怕是白操心。

    儿子回家,两老从不到楼下等,这回全院的人密密麻麻地站在篮球场等,韩宝来两台车开了进来,后面一台宝马车坐着陈桂山三人,他们是安全助理,不能离其左右。

    韩宝来车没停稳,韩华推开车门,哪里按捺得住,风一般向爷爷奶奶跑去,一声爷爷、奶奶,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引得周围的老人家跟着揩泪。韩父昨天还住了院,紫兰告诉他明天韩宝来带孙子回家,嗬呀,还打什么点滴,还住什么院,吵着要出院。大夫不答应,他拿出韩宝来的势子来吓人:“我儿子回来,全部炒掉你们。谁不给办出院手续,不办明天等着瞧!”

    韩父本来是一个闷屁虫,这可是第一回大爆发,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谁不认得他老人家——韩宝来的父亲。全院召开了紧急会议,还请示了叶薇薇书记,叶薇薇书记指示,一定要做好工作,不要让宝来同志回来,喜事变成丧事。她亲自登门悄悄找到韩母,将老人家要吃的药全部交付给她,嘱咐她定时给老头子吃药。由老婆子逼着他吃药。其实人逢精神爽,他心血管毛病好了大半,梗塞的也不梗塞了。

    你看,先是爷孙俩呆看着,怔了一会儿。韩华长高了,但轮廓越来越像韩宝来;老爷子瘦骨嶙峋,都有一些陌生感。“华崽——”韩父韩母几乎同时一声呼唤,韩父怎么舍得给老婆子抱,他一把抱起华,早已老泪纵横,虽然瘦得皮包骨,手臂还很有劲,亲了他左脸又亲右脸,唯恐他长翅膀再从他手飞走。两年啊,两年他不知流了多少泪,现在眼眶都烂肿了,眼睛都望穿了。一直骂韩宝来短命鬼不说人话,专门说鬼话,说好开学回家,开了一次学又一次学,还是不回家。

    韩宝来则带着他的人,忙着给左邻右舍发放一点纪念品,或是一块玉,或是一块表,或是一瓶洋酒,或是一要好烟,或是一块丝巾……可不能少了哪一家,也不能忘了哪一家,一碗水要端平,否则,背后一定会说他。这个坏家伙,小时候坏,长大了还坏,你看,回来了,家家有礼物,我没有。

    韩宝来看这场面,不表示一个意思也不合礼数,他大声说:“尊敬的各位长辈,我是你们小时候看着长大的,礼数不周不要见怪,反正当自家的孩子看待,有不是之处,说得骂得。这些年全靠你们陪我父亲母亲,为了略表谢意。今天晚,请一同到潇湘大酒店吃个便饭,喝杯淡酒。”这是潇湘人的习惯说法,他韩宝来请客怎么可能粗茶淡酒?

    韩母说:“明天吧?明天是星期六。今天午,你呆会儿喝得醉醺醺,怎么陪乡亲们喝酒?办事还是这么没脑筋。乡亲们,明天吧,明天请各位乡亲移步到潇湘大酒店喝杯喜酒。我孙子回来了,一定要庆贺庆贺。但是,说好一条,哪一个不许拿东西?拿东西,别怪我老糊涂了,我拿起你的东西扔出去的。你们知道的,我儿子是国家干部,是不许收礼的。大家一家子来,来得越热闹越好。是不许带礼品。”

    韩母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便她懂得最朴素的道理,当官不许收礼。

    今天午,做菜的不是别人可是四个女人在做菜,一个是叶薇薇,一个是乔慧园,一个杨彩琼,一个徐美兰。一个大圆桌,摆满了菜,可是韩宝来说盘龙鳝鱼烤枯了,血鸭肉质太紧口,石斑鱼蒸得太老,说到底,是这个清蒸鹅肉还香。

    紫薇白了他一眼:“外出二年,什么没长,是口味长了,挑什么挑?煮熟了行了。你看宝贝吃得多香。”

    他很搞笑,先给爷爷、奶奶夹好菜,然后他自己夹一条大鳝鱼,用手扯着吃,他还像小时候一样,他吃鳝鱼的里脊肉,扯下来的腹皮带内脏全给爷爷,老爷子还细细地把鳝鱼血撕下来给他吃,他看也没看一口吃了,公孙俩一点不生疏。他吃鹅腿,不吃皮子,奶奶扯下皮子吃,好在奶奶的牙好,因为她没有不良嗜好,一口好牙。奶奶还要给他再裹一层米粉,要有一点味道,才递给孙子。

    韩华回家,根本不粘嗲地。韩母想起一件大事情:“宝来,你明天还是搬到新屋去住。我天天去打扫,里面干干净净的,这是你的婚房啊。”

    紫兰层起眼睑瞄了韩宝来一眼,韩宝来满口答应:“好啊,我不用搬,我有什么东西可搬?我是一个人走进去行了。老婆,你有不有什么东西帮?我帮你帮。”

    紫兰听了这话,当然很受用,嘟着嘴说:“我早搬过来了。喏,我住那间房。你不在家,我陪妈去新房看过了。很好啊。装修还是我出的主意呢。简约、典雅,还给你弄了一个书房。”

    “爸、妈,你们和华一起搬进去吧?”

    “你妈要种菜,我难不成把你妈一个人丢在这边。再说,单位的老家伙都住这边,几十年住惯了,还是住这边吧。华,你呢?”

    他想都没想说:“我跟爷爷奶奶住。”

    老爷子听孙子这么说,开心得吃了蜜还甜。

    韩母说:“哎呀,两套房子是两百步脚,新房子只适合你们年轻人住,我和你爸喜欢种种菜,街一起买买菜,不想整天关在房子里,再说这边的绿化好,你看到处绿树成阴。你爸爱吃那个树的野生木耳,那些枯树枝,每年能采到野生木耳。这可是你爸的最爱。还有我楼顶的一园子菜,我怎么舍得?全是绿色食品,没打过一滴农药。”

    “妈,现在全市都是有机蔬菜,没有公害。你还翻什么老皇历?”韩宝来给老爸倒一杯路易十三,让老头子开一开“洋荤”。俗话说,生一个好儿子,是赚几杯好酒喝。一点没错,儿子有出息,每次回家,念念不忘的,只记得给老爸买几瓶好酒。

    韩宝来看杨彩琼也在家忙碌,他当心她又躲着生bb,于是问:“杨彩琼,今天是星期五,你怎么又跑回家里?”

    叶薇薇笑道:“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大调整了,按照你的潇湘市政府信息监控数字化考核系统,她稳获第一。于是,彩琼调整进了市委常委班子,现在是副市长,你的周伯伯正式担任市长。屈武子老师调回央任职,现任央改革委员主任,你高一级,正部级。乔慧园担任政法委书记,原政法委书记周云龙调湘潭任职,原常务副市长沈四海,调郴州任职,现任常任副市长是这位。你可为我们湖南省一下子陪养了一批高官。”

    “你怎么没调走?”韩宝来万分诧异。

    “一下子说不清,任期未满嘛。”叶薇薇含糊其词,听话听音,一定有内幕。叶薇薇不好调,她往调,一定是省长!这位子可不好挪。她现在在潇湘市干得如此有成绩,央肯定考虑她的位置。

    “迟早的事情。”乔慧园嘴里累嚼慢咽,吃相很斯,嘴唇抿着,油光发亮的樱唇微微动着,很让人想入非非。

    “你明天走马任吗?”叶薇薇咬着嘴唇笑,喝了一点酒,满脸绯红,胜过桃花。

    “我什么任?我明天,不,后天,我去湖南农科院课,哎,读了三年,前面学的差不多还给老师了。这次,我一定非拿到博士学位不可,不攻下博士学位,我誓不毕业离校。否则,我哪里都不去。什么都好,还是知识是自己的。我算是看透名利喽。”

    韩父大力支持,这些年为韩宝来担惊受怕,他也颇有感触地说:“看透好。静下心来,好好做学问,别心猿意马。你袁老师,视你如同己出。你要像对待我和你妈一样对待他。”

    “听到没有?不要学又撩妹。”紫兰半真半假地警示他。紫兰知道这人是贼性不改的,他去学,肯定跟那些女同学眉来眼去,到时候,搞到农科院乌烟瘴气。

    “你现在也是无职一身轻,你跟着我去学啊,这也是一种陪读,你还可以协助我完成科研论啊。你博士凭到手了,咱们现在是女强男弱,你可别在我面前显摆。我不拿一个博士怎么配得你?”韩宝来眼角全是坏笑,“可是,你研究了什么?你拿到了香港大学的博士凭?含金量高不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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