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姬芮推门进去。
少年坐在大浴缸里，神色怔愣地看向她。
忽然反应过来，他连忙伸手扯过搭在一旁的衣服，遮住自己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
他脸色泛白，不安地咬着嘴唇。
姬芮扫了他一眼，态度温和：“等一下，脏衣服别穿了。”
话落，她转身出去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司墨僵在原地，把浴缸里的水放掉，看了看手中拿着的染了污水的衣服，沉默了一下。
他还是把衣服往身上套。
他没有别的衣服，只有两件侍者服，另一件还在佣人们住的大间那里放着。不穿这件，就没得穿了…
可是，司墨没有想到，这么短时间姬芮会再回来！
她看了眼他身上的脏衣服，往常一直染着几分笑的脸，此时几乎面无表情：“不太乖呢…”
少年不禁颤了颤，他看着姬芮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宛如看见了恶鬼一般害怕。
两分钟后。
司墨被姬芮抱着放到床上，身上已经换好了一件干净的体桖，长长的盖过大腿，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然而他却丝毫不敢动，因为，他腿上什么都没穿…
刚才姬芮强行给他换了衣服，她的力气好大，完全阻止不了，而且她说：
——不听话的小孩，可是会挨打的呢。
她等于是…把他看光了，司墨虽然心里觉得她这是羞辱他，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害怕，僵硬地动弹不得。
“这小身板，伤还挺多的…”
司墨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刺痛，连忙转头去看，却发现姬芮在给他…上药？
她感觉到一道视线，抬起眸子，看向他：“怎么，疼？”
少年没有回答，嘴唇微微动了动，好久才颤颤的发出声来：“你…你想干什么。”
她是想到了什么别的方法来折磨他吗？
除了打，还有了另外的新方法…是吗？
“没什么。”
姬芮手中拿着棉签给他涂药，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了妖异的眼眸中的暗潮涌动…
一切做完以后，她随手将医药箱放在了一旁，将柜子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杯牛奶递给司墨。
司墨被动地接过杯子，连忙稳住牛奶生怕它洒出来。
“喝。”她说。
满满一杯牛奶，通过杯子传来微热的温度，还能闻见奶香味。他拿着杯子，犹豫着。
“不想喝？”
“不、不是。”
他从小就没喝过牛奶，只看别人喝过。他们都说，像他这种卑贱的没人要的人，喝牛奶就是浪费钱…
姬芮上前一步，似乎正要打算做些什么，司墨心底一颤，他脸色微白，赶紧捧起杯子，快速地将整杯牛奶都喝了个光。
“咳咳…”
少年呛得脸色泛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姬芮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她便又转身出了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司墨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些，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应该…今天不用挨打了吧？
一个念头刚刚闪过，司墨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待在这偌大且精致的温暖房间里，他显得格外不适应，身下的料子触感十分柔软，让他有点精神恍惚。
二楼的房间都是十分精致的，是主人家睡的地方，以往…二楼都是规定了不允许他上来的。
这是她的房间。
她为什么把他留在这里？
这次他犯错，她似乎没有折磨他？
她会不会再突然回来？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脑海中闪过，司墨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在渐渐远去…
司墨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在担惊受怕中，不知不觉没了声音…
“死了？”
姬芮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应该没有吧，没有在体外检测到他的灵魂之力。】
系统弱弱地回答着，总觉得主神大人这样的状态不太好。
“嗯，想来，他也应该没这么容易死呢。”姬芮笑了笑，眼底闪烁着怪异的光芒，让人看着还有点毛骨悚然的。
【那个…主神大人，你怎么会问他是死了没有呢？】
“呵，牛奶里放了半瓶安眠药，上药的棉签上沾了会让人伤口加速溃烂的毒，你说呢？”
系统：【……】
等下，您说什么？
系统顿时能量错乱，吓到卡带。
【主主主神大人，我觉得您这样做不太好。】
果然它就不应该相信主神大人的表面形象，看她刚才对那个人类那么好，它还以为她是真的想对他好呢。
它怎么给忘了，这新任主神表面温文儒雅的不得了，其实她心里面就是个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