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步凉犯起了嘀咕,好歹她怎么都是个伤患,再怎么都该是他萧临来探望她吧。</p>
得嘞,一口气就这么憋屈了,更没了胃口。步凉索性穿戴好以后就带着碎玉往临意斋去了。</p>
估摸着她比萧临预计的时间要早,所以临意斋的书房里并没见着萧临的身影,趁下人去寻的功夫,步凉就开始打量起上次没仔细的摆设。</p>
这走着走着嘛,就到了桌案前。</p>
案上正巧放着一道折子,也是在上官府里养的习惯,伸手就拿了过来看了究竟。</p>
原想着是萧临什么治国良方策略,可细一瞧竟是一道弹劾萧临私拉商户,以权谋私掌握盐米大仓的折子。</p>
无论在姜国还是大周,官从商是禁忌,明文禁止官商勾结,尤其还是民生之计的盐和米。萧临既为皇子王爷,若被皇上知晓此事定会疑心,而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更会被扣以谋逆的大罪。</p>
步凉翻了翻最后落款之人,董子东。</p>
048章把柄</p>
折子既然被截,这个董子东只怕也是命不久矣。</p>
看来萧临这个王爷也没表面上的那么清闲,瘪瘪嘴把折子放了回去,可一转身,萧临竟不知何时已站至身后,还一声不吭。</p>
步凉眨眨眼,侧身又往案桌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满脸带笑地问道,“王爷找我来可是问荆嬷嬷的事儿。荆花母子”</p>
“公事公办,作为睿王妃你做不得不错。”萧临很没礼貌地打断步凉的汇报,径自踱回案桌上,坐上扶椅架势十足。</p>
显然,他让惊雷一路护送步凉前往婆罗县,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在他的掌握之中。荆花母子一定活着,这点毋庸置疑,但让萧临不解的是,步凉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找到人帮她,又是怎样在惊雷的眼皮底下将人换走,并且了无踪影无处可查。</p>
满腹的疑惑,萧临想要知道,可同时他很清楚,步凉既可以做到如斯地步必然不会如实作答。他竟然不知,小小一个步府也有这般实力</p>
至于荆嬷嬷和程旺,或许他全然不知才是保下他们的最好之法。</p>
收回神思,抬眸对上步凉那张不爽到姥姥家的脸,沉声问道,“听闻,在婆罗县时你与傅景渊同进同出。”</p>
闻言,步凉冷然一笑,半侧着身子挑起眼梢斜看而来,“那个嚼舌根的人是否还跟王爷说,我与他是出双入对,对酒当歌,夜半无人花前幽会,就差脱了裤子卷被子到天亮啊”</p>
萧临一滞,这是把步凉给惹急了吧,这么没分寸的话都顺口溜了出来,也不怕落人话柄。他自然是知道傅景渊死缠烂打一事,所以在崖下才会那么甩脸子给人看。今儿对着步凉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原想着是让她再仔细解释与傅景渊的关系,划清界限。</p>
结果可好,直接撂了这么一句话来,毕竟女儿家的名节最要紧,事实也是他故意歪曲倒让萧临不好接话。</p>
“你到底是王妃,人多口杂,你多少还是注意一下。”</p>
“那还是烦请王爷去给你的大舅子提个醒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谁爱说就割了他的舌头。”说着,步凉还狠狠地瞪了他萧临一眼,警告他要是在胡编乱造一样把他的舌头从嘴里给拉出来。</p>
“王爷,没事儿,就各干各的吧。”别继续看着生厌。</p>
步凉既是想走,是谁也拦不住的,给萧临打个招呼也就是意思意思一下。毕竟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萧临此人就非得故意气得她七窍生烟,存心是想她早死早超生,赶紧腾出位置给傅曲意的打算。</p>
她拂袖转身,萧临又忽然叫住她。</p>
“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p>
“没”刚脱口而出,却见萧临好看的指头敲在她方才翻看的折子上。</p>
是啊,她也算无意之间发现了萧临的一个把柄,只要哪天步凉倒戈给谁说了这事儿,就不是萧临随便可截个折子这么简单了。</p>
想想,步凉正色答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未至,自然不会各自飞。”说完,嘴角一扬,自觉这个答案萧临应当知足了。</p>
一场见面就此终了,算来算去仍是不欢而散。</p>
西荷感叹,步凉就是不懂讨男人欢心,注定是一辈子的老姑娘。</p>
步凉只回了一句,“我不是还有你吗。”</p>
西荷,“”</p>
王府里平日都是各院吃自己的,萧临随意,但每逢初一十五却都是要在一起用晚膳的。是以,从婆罗县回来的第一次睿王府各院主子的聚会,水弯弯的矛头自然是指向了步凉。</p>
美人梨花带泪,拾巾掩面,一个劲儿的回忆荆花这些年来在王府的点点滴滴,说荆花是多疼自己,自己还未尽孝老人就去了。</p>
“王爷,妾身想过些日子去奉松寺为嬷嬷点一盏长明灯,祈求老天爷让嬷嬷来世投去一个好人家。可好。”</p>
萧临点点头,面带欣慰状地赞赏水弯弯懂事。</p>
反之,步凉则不懂事地回了水弯弯一句,“管生死薄的好像是阎王爷,不是老天爷。”</p>
萧临,“”</p>
水弯弯,“”</p>
西荷在旁嫌步凉多嘴,假意地咳了咳。</p>
水弯弯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被羞辱了,但对着步凉这个身份实在不好发作,于是干脆拿出了对付男人的法子,嘟起嘴来满脸的委屈,“怎么说,王妃也该稍稍让县令宽限几日啊,让嬷嬷和她儿子多处些日子,这也不让她老人家心里留着遗憾走啊。”</p>
瞧瞧,这娇滴滴的话说得在情在理,令步凉都觉得是自己大意了,无情了点。张了半天嘴,楞死没忍心兑回去。</p>
萧临眼一亮,倒是新鲜她的反应。</p>
西荷却翻翻白眼,心里骂了句:死相</p>
就在突然静下来的时候,孙二贵佝着身子入了饭厅,说是秦主子染了风寒,就不来饭厅了。</p>
孙二贵口里的秦主子,步凉笼共也就见过两三面说过没两句话,是住在潇湘园里的侍妾,听人说性子冷平日对人也是如此,她没来大家也没在意,萧临也就开口让厨房上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