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太久都没有听到别人提起小睿，也没有自己主动去想小睿了。
现在听到他的名字，一时间，竟然恍若隔世。
她看了看还在书房看书的季卓然，索性推门走了进去。
“卓然。”她上前开口叫他，走近之后才看到，他手上拿的不是书，而是一幅画，他曾经亲手画下的那副地狱绘图。
那副只有漫无边际的灰，连绵无际的墓碑，和巨大残角恶魔雕塑的图画。
光是看一眼，就让她感觉不舒服。
而他这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卷好了画卷，随即问她：
“什么事？”
她回道，“要去你办公室找点东西，我不熟你的地儿，你自己找找吧。”
“找什么？”他问。
“一份资料，应该是一个月左右以前叶家的人给你的，那时候，你是看了那份资料才晕倒，之后才出了事。”她回道。
这些事情，倒是也没有必要瞒着季二十。
“好。”他说着，将画放在了一旁。
曲烟看着他的动作，想到此前文森特医生说他可能还有事情隐瞒，忽然问了一句：
“那副画是你画的，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它吗？”
他顿了顿，回，“不知道，不过，可能是为了艺术追求吧。”
曲烟想了想，觉得也是。
艺术不仅有美的表现，也有丑恶一面的表现，古往今来，很多艺术家，不仅描绘美好的风景人物，也有描绘战争描绘地狱的，而且，地狱这个意向在艺术里，的确也是一个巨大的课题。
虽然她不大懂，但是作为门外汉，多多少少也了解些基础知识。
于是她点点头，不再追究这件事。
不多时候，他们再度来到季卓然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装潢得非常精致大气，又简洁，似乎是一眼就能看到东西放哪儿的那种地方。
但曲烟四下找了找，却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任何跟叶家相关的东西。
“到底在哪里呢？这些都只是一些很正常的商业资料而已。”她翻找着文件，看着季卓然此前批示的文件，看着他曾经的字迹，一时间，竟然有些怀念。
那个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而季二十看着她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只环视了一圈房间，便起身走到文件柜前，四下摸了摸，忽然房间里响起“咔哒”一声，文件柜滑到一边，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保险箱门。
曲烟，“……”
看来带他过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要是她的话，估计找到明天都没能想到，他竟然在自己办公室里都搞这种东西。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他不是在自己办公室里整什么密室，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曲守全办公室里的秘密。
“不过，问题是，我现在不知道这保险箱什么密码。”他看着保险柜一眼，开口说道。
曲烟上前一步，看着保险柜上复杂的密码列，也感觉到了棘手。
如果需要指纹虹膜信息什么的还好办，但是密码呢？
如果乱输入密码，这种保险箱，应该会自动上锁。
然而，在她犹豫的时候，季二十竟然站在保险箱面前，先观察了一下保险箱上密码锁的各个字母磨损程度，随即略微估算，抬手便输入了一串数字。
172125114。
随即他通过指纹验证，直接打开了保险箱。
“这……你怎么知道的？”她很是意外。
“我排密码也就那几种序列。”他只说道，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曲烟却没在意这些，只开始在保险箱里翻找，果然，不多时候，她在保险箱资料的顶部，发现了一封白色的信封包装。
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字。
卓然启。
曲烟看了季卓然一眼，拿出信封，入手便感觉到了厚厚的一叠，随即她当着季二十的面，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还有一张内存卡。
曲烟打开照片，却发现，所有的照片里，都只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婴孩。
他在笑，他在吃饭，他在大人的怀里手舞足蹈，他在成长，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强壮、健康。
那是小睿。
一瞬间，她忽然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叶家派人过来，传给他的，竟然就是这些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