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自己醒过来？！
慕凉烟的心态当场就炸了。
“他能自己醒？”那我还要你干什么？还谈什么互相帮助的合作？
“当然。”教授理所当然地点头，整理了一下衣物，又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尘，“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这样，是因为刚才的麻醉枪打中了他。”
“麻醉枪？”慕凉烟听得一愣。
什么时候？
她刚才一直和傅司城并行，如果有麻醉枪打过来，她不可能没发现。况且刚刚这三人一直走在前面，连个回头的动作都没有，又要怎么开枪？
“在你没醒的时候。”教授无奈地耸了耸肩，“两枪麻醉都没放倒他，我就猜到他是个四期了。当然，后来的种种，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什么意思？”慕凉烟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麻醉之前没发作，现在发作了？”
这不符合逻辑！
他当这是定时器呢，还能控制时间？
而面对她的质疑和不信任，教授却是堂而皇之地点了点头。
“……听不明白？”他轻笑，琢磨了两秒，“既然是要相互合作的，那基础的知识告诉你一些，倒也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你对蓝砂了解多少？”
“我什么都不想了解。”慕凉烟低头，不留余地把对方的话堵了。
她对教授的信任实在有限，况且现在傅司城还未醒来，她哪有心情和他聊什么关于蓝砂的基础知识？她连“合作”这个词都不想听到。
可饶是她不理，教授的声音还是从不远处传来——
“蓝砂是一种昼夜相差极大的东西，昼弱夜强，悬殊极大。实验体越强，所到的期数越高，就越容易在体内形成蓝砂屏障。这种屏障，想要阻断几支麻醉剂，是轻而易举的。”
他说话慢条斯理，像解释，也像是在讲解。
慕凉烟也是听到这里，才又重新抬头看向对方。
“正午是太阳最强的时候，也是蓝砂最弱的时候。”教授正低头，目光从耀眼的太阳光处收回来，“蓝砂屏障一消失，麻醉剂就起效果了。”
说完，他还彬彬有礼地抬手，朝傅司城的方向示意了一眼，“这就是他这样的原因。”
“那这么说的话……等阳光弱一点，或者过了中午，他就能醒过来了？”慕凉烟这回总算是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
一旦过了正午，熬过蓝砂最弱的时候，蓝砂屏障就会重塑，傅司城就能醒过来？
她蹙了蹙眉，想明白之后甚至举一反三，多问了一句：“或者如果这个时候给他补充蓝砂，他也能醒过来？”
但她这也纯粹是用的一般医学思维，随口多问了一下。她知道蓝砂是有毒的，就算是有用，她也不敢随便用在傅司城身上。
她宁愿等。
“补充蓝砂？你倒是挺大胆……”但她这随意一提的疑问，倒是让教授诧异不小。他怔了怔，感叹着点了头，“确实是可以这么操作。只不过……”
说到一半，他又刻意拉长了声音。
慕凉烟抬眼去看——
他的脸上没有为难，也没有苦思，只是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摊了摊手，再次丢出那句：“我是正常人，不喜欢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他也不可能带蓝砂。
“教授。”下属正好在此时开口。他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翻出一些简单充饥的食物，一并递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教授只拿了一瓶水：“我不饿，你们分了吧。”
下属闻言称是，这才起身分东西。
“给你的。”其中的一个朝着慕凉烟开口，手里拿着一盒小巧的饼干，站在五米远的地方。他显然是忐忑又畏缩的，只敢远远地喊了一句，并不敢直接靠近。
唤取她的注意力之后，他们也是远远地把饼干抛了过来。
“……谢了。”不知道为何被当成洪水猛兽看待，慕凉烟只是单手接了饼干盒子，道了声谢。不过她不饿，也没有胃口，接了并没有吃，随手就塞在了口袋里。
再看眼前——
喝水的喝水、啃面包的啃面包、捏方便面的捏方便面……表面上一派和谐，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他们一行人是来露营的。
慕凉烟闭了闭眼，没有再看。
…………
良久。
对面吃东西的声音停了，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实验区在另一个方向。”教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等他醒了，我们得往回走。”他仰头看了看天色，“……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