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烟回头，诧异地瞪大眼。
“听到有动静，暂停了会议。”傅司城轻声解释，他在说话的时候，手腕一翻，不动声色地卸了她手里的玻璃片，“等下我把人解决掉。”
“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恶心！倒打一耙的功夫好的很……”她怨念十足。
“没事。”他单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把碎片扔回地面，安抚一笑，“不管是什么样的，都能解决掉。”
“呃……”慕凉烟一怔。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解决掉”，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那个意思啊！
再说这么解决也不解气啊……
“不好意思，让傅总和您未婚妻看笑话了。”在他们嘀咕的时候，有个穿着干练的女人走来，歉意地打了招呼，“家里出了不成器的东西。”
慕凉烟只能把话暂且憋住，抬眼看向对方——
这是个中年女人，比陈总大一轮的模样，稳重、得体。她看陈总的眼神是厌恶的，后者看她的眼神也是一样。
这位，恐怕就是之前八卦听来的：陈总的嫂子？霸着陈总觊觎产业的女人？
眼下的这局人品矛盾，顿时和家族纷争牵扯到一起……
“你还在那里干什么？”她在原地环视了一圈，然后又走向楼梯间，看了一眼后冷冷出声，“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公司。”
楼道里的人抽噎了一下，接着似崩溃地跑远了。
“她……”慕凉烟本想帮忙说话，表示秘书是受害者，但开口说了一个字，想想还是算了。一码归一码，这事秘书是受害者，投药那件事可不是。
她和那个陈总，更像是窝里反的两个坏人……
“……算了。”慕凉烟低喃，自言自语地耸拉下肩膀，只询问傅司城，“你还要多久？尽快把事情办完！”
她还急着要走呢！
“快了，项目规划都讨论得差不多……”傅司城也不避讳，她问什么，他便告诉什么。
但出了这个小插曲，事情总不是那么顺利的。
这种家族企业的矛盾，才此刻才爆发出来——
“这件事我要追究。”陈总语气强硬了一点，是对着后来的那个女人说的，“你的人纠缠我，在公共场合出这种事，不是把人开除就完事的。”
“那你想什么样？”
“我想……”
……
从理性的讨论，到激烈的争吵，不过是须臾之间。这两人没说几句，便转为言辞犀利的争辩，反观周围的员工，则是见怪不怪。
一众人都只能这么等着，任由他们把会议休息时间拉长。
慕凉烟拉着傅司城去角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他注意着点姓陈的。回来的时候，着两人还在争吵，而江特助听了一会儿，过来汇报进展——
“有点麻烦。”他在两人面前站定，蹙着眉头开口，“都已经在讨论股权分割了，要是让他们停下来搞这个，我们的投资要顺延很长一段时间。”
“他还想让我们投资他的酒庄？”傅司城轻嗤了一声。
“是。但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要求。”江特助无奈，收回视线后，又摇了摇头，“但我看他们，互相都有忌惮，所以争论不休。”
末了，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慕凉烟听着，拧眉想了想：互为忌惮？她也许知道。
陈总忌惮的，无非是权利和财力；而对方忌惮的，应该是陈总的黑暗势力。从刚才陈总得意洋洋的炫耀，就能听出来，他在本地“黑”得很！
这样一来，事情反而好解决了。
黑吃黑这种事，她也在行得很——
“别吵了！”她出声，叫住那两个公私不分，争吵不停的人，“都是为了投资对吧？也不用分股权了，两个都投呗！谁也碍不到谁，行了吧？”
两人咒骂的声音一停，同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这番话说得戏谑随意，听起来也没几分正经，所以他们也只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真当回事。
“喂……”慕凉烟拍了拍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我说话不管用，你跟他们说说？”
“慕小姐，做生意不是这样的！”江特助有些急，试图解释，却被慕凉烟打断。
“按我说的做，能节省很多时间吧？”
“呃……是。”江特助点点头，又迅速地摇头，“这不是时间问题，慕小姐，我们……”
“按她说的来。”这回，是傅司城打断的他，“叫他们上来签合约。”他说完，拉上慕凉烟，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在确定后面的人听不见了，才压低了声音，“要把人整死？”
“当然！”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解决掉了。
傅司城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
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有了慕凉烟的参与，余下来的会议如同“儿戏”——基本就是快速过、一遍过、轻松过。价值不菲的投资项目，签了好多个。
到了最后，众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心里皆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印象：就好像傅司城是财大气粗的昏君，只凭着未婚妻的喜好谈生意。
至于慕凉烟么……
她也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反正她有自己的计划和判断。
陈总如愿以偿拿到了投资，虽然不是很多，但已足够他扬眉吐气。他连连说着感谢的话，然后起身，准备去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等等！”已经慵懒散漫到坐在会议桌上的人，却在此时突然跳下来，似笑非笑地拦住了他的去路，“陈总请留步。”
“啊，还有什么叫交代的吗？”他连忙停下，笑得人畜无害，刚刚挨的那顿打，都抛到了脑后，“您请说。”
“陈总刚介绍了酒庄情况，方便问一下，酒庄四周都是什么吗？”慕凉烟同样微笑。
“左右都是荒废的地，种着点树，前面是马路，后面是一个废弃的厂。”他只当她是随便一问的富太太，“等我以后扩建了，周围都会很漂亮，欢迎您和傅总随时驾临。”
慕凉烟挑挑眉。
周围还不是他的地啊？那就好办了。
“陈总，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