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若云的话，羊妖沉默了下来，在柳若云的手中它根本就挣扎不了，所以最后也干脆不挣扎了。
这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妥协了。
但是只有柳若云清楚，它这是无声的抗拒。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羊妖忽然开口：“你还是杀了我吧。”
柳若云似笑非笑：“你确定要我杀了你？”
“要知道，再死一次可就是魂飞魄散了。”
羊妖那雾气一般的身体显而易见的颤抖了起来。
柳若云一双美眸淡然打量了一番，循循善诱道：“难道你想死？”
羊妖不说话了。
柳若云其实很明白羊妖的心理。
她能够感觉到羊妖身上的契约。
可以说，身为主人，可以随意念头一动便让羊妖生不如死。
即便现在他们距离再远，羊妖的命，也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也就是对方现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若是知道的话，怕是羊妖早就死了。
不……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它现在已经死了，只有这么一抹残魂留下来，本就是很难过活了。
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些了，结果又被柳若云给抓住。
从那天开始，它就已经认命了。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如果将主人给暴露出去的话，那迎接它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想到这里，羊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它道：“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柳若云挑眉：“这会儿倒是硬气了。”
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道：“我保证你无事，并且能够重新转世，如何？”
羊妖本来现在就是一团雾气，但是却表现出了很具人性化的表情。
“真的？”它抬头看过去，神色又惊又疑。
它是妖没错，但它修炼这么久，这么多年了说到底就是想好好的活着罢了。
哪怕是人类，都没有他们这些妖更加珍惜活着的感觉了。
人类的世界很平稳，和妖界不一样。
而这也正是很多妖怪的此生追求。
要不然的话，这么拼命的修炼做什么？
不就是想能够活的久一点吗？
尤其是像羊妖这样的，别看它嘴上说的那叫一个视死如归，但是谁都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想要活下去。
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方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活着又多么的幸福。
哪怕它是一只妖。
怎么说呢？
如果它没开灵智不能修炼的话，那就要和它其他的同伴一样成为人类的盘中餐。
而来了灵智之后，又有雷劫限制着，若不是雷劫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说到底，它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妖还苦的了。
相比较之下，人类就像是天道的宠儿，而妖怪就像是弃儿一样，无父无母宠爱。
如果能够重新转世……
转世为人的话……
那它岂不是可以……
想到这里，羊妖非常的异动，目光紧紧的盯着柳若云，已然有些跃跃欲试。
柳若云不以为然：“嗯，当然。”
羊妖舔了舔嘴唇，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它正要点头，又恍然回神，有些恼怒的瞪着柳若云：“你休想！”
它差点忘了一件事儿，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了！
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啊！
万一它说了之后，对方不履行诺言，甚至是转手就把它给卖了怎么办？
到时候他找谁哭去？
越想，羊妖心里就越发的后怕，看着柳若云的目光里是满满的防备。
柳若云看它的神色，不用猜就知道它在想什么。
前世她捉妖无数，实在是太懂妖怪们的心思了。
它们几乎是百分之九十的妖都认为人类两面三刀，卑鄙无耻，说话不算话，狡猾不已，不值得信任！
就像羊妖现在的表情那般。
柳若云本来以为是自己世界有这种问题，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没例外。
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这些妖怪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居然对人类这样晦涩忌惮。
难道不是应该妖怪更加可怕吗？
她看了羊妖一眼：“信不信由你，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一下，要不要赌一把？若是赢了的话便换回一条生命，输了，最多也不过是个死而已，很可怕吗？”
说完她没再给羊妖说话的机会，直接挥手将其收了起来。
屋子里便陷入了沉静。
柳若云有些若有所思。
第二天，周一。
照常上课。
柳若云刚走进教室，就看到靠近窗户的那个座位周围围了不少人。
不过这些人或许是因为害怕的原因，围得并不近。
不过这也能够让人知道对方的身份。
林笙。
没错，正是他来学校了。
要说以前，以前林笙身份的原因，再加上他冷酷，抬着鼻孔看人的原因，以至于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他。
但是，前些天他的转变，整个学校那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这次他再来学校，有不少人说服了心里的恐惧，跟着自己的朋友或是孤身一人的来了。
不得不说，林笙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若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的话。
柳若云目不斜视的回了座位。
“柳若云……”庄雨阳看到她，下意识的开口打招呼。
柳若云还没坐下，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疑惑。
庄雨阳有些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
前些天他被姜欣欣和钱莹莹这两个傻缺给带偏了，以至于喊了柳若云好几天的云姐，现在又突然叫人家名字，人家不觉得疑惑才怪呢！
不过他最终也没改口，硬着头皮询问：“那个你作业写了没？”
这两天休息，他在家里都已经想通了，柳若云和老师两个人是情投意合，他当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不想跟女神做那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姐弟，而是做朋友。
能做朋友最好了，就算不能，同学这个身份也不错。
总之，叫她姐，庄雨阳觉得心里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