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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节假期转眼即逝。
一中校园安静两天，就又热闹起来，蓝白色校服穿梭在每条校道上。
二班照常晚自习小测，第二天生物课，老师讲着昨晚的测验卷子。
南市已有几许夏意，窗外绿树成荫，风过小叶榕的簌簌声响与枝头间清脆鸟鸣交缠在一起，莫名催梦。
阳光透过窗户，温度正好。
赵云桑毫不意外又睡着了。
睡意朦胧时，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像从海底浮出来那般。
她皱起眉，在书立后侧过脸，想继续睡。胳膊被人用笔盖用力一戳。
赵云桑瞬间清醒，刷地站起身。
“到！”
气势如虹，中气十足。
隐约带着没睡醒的迷茫。
“我去，”讲台上拿着卷子的生物老师被她吓了跳，随即道，“我就夸你一句，也用不着这么激动。”
班里响起哄笑。
赵云桑：“……”
发现被耍，她低头没好气地瞪向将自己从梦里戳醒的罪魁祸首。
“不好意思，”祸首伏大班长迎上她视线，表情无辜，用很轻的气音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激动。”
激动到瞬间站起来。
他想拦都没找到机会。
生物老师看她低头，以为她被笑的不好意思了，将手半抬到空中。
二班笑声有所收敛。
生物老师继续道：“你这次测试卷考的不错，过了咱班安全线。”
二班安全线是七十分。
赵云桑考了七十二。
自上了初中起，她还没被老师当堂夸过，猛然听到，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赵云桑摆手，一不小心说了实话，“都是蒙的好。”
生物老师：“……”
程锌又噗嗤笑出声。
“以前都没见蒙对这么多。”生物老师抖了抖卷子，无奈，“其实还是有进步的，自信一点啊，以后慢慢就上去了。我相信你。坐下吧。”
“……”
赵云桑乖乖坐下来，半晌没动。
伏盛以为她还没睡醒，扭头却瞧见她像田里的鼹鼠一样，慢慢将试卷竖起来遮在脸前，脑袋躲到书立后。
似乎要把自己藏起来。
伏盛：“？”
这是什么操作。
正想问问她要干嘛，又在不经意间看到少女没遮严实，露出的右耳。
耳朵尖儿都通红。
像小小的一块玛瑙。
……就因为被老师夸了一句？
伏盛有种不可思议的好笑，同时心又说不出的发闷发堵。
和一点点怜惜。
是很少，有人夸她吗。
晚自习最后一节是生物，生物老师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本想和物理老师换课，但又看在二班小测考的格外好的份儿上，特许他们看电影。
平时哪有这种福利，生物老师刚在讲台上说完，二班学生就嗷嗷叫着鼓掌欢呼，激情不亚于01年申奥成功。
生物老师好笑。
平时真是把他们憋坏了。
他道：“班长，来我办公室拿一下电脑，想看什么你们自己挑。”
下面学生嘴甜地像抹了蜜。
“谢谢老师！”
“老师您真好！”
“老师今天真是帅过吴彦祖！”
生物老师笑得满脸花开：“别说，我年轻时真和吴彦祖挺像的。”
和二班同学贫了几句，生物老师带着伏盛去自己办公室拿电脑了。
学霸们难得不是讲题刷题，都在讨论等会儿看什么。
赵云桑坐在位置上低头玩手机，她没什么想看的，也没参与讨论。
没一会儿，伏盛将生物老师的电脑拿到班里，连接上投影仪。
在调试音量时，他往讲台下扫了眼，问：“你们想看什么电影？”
班里顿时嘈杂一片，众口难调。
“动作片！”
“爱情片！”
男生拍桌而起：“爱情片有什么好看的？男男女女亲亲抱抱，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狗血兜头泼！”
女生虽少但也不甘示弱：“那动作片也没看头啊，不就是一群人喊打喊杀，满屏幕脑浆大小肠吗？”
双方对此展开一场激烈辩论。
互不相让。
伏盛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七嘴八舌地争吵，有点儿懵逼，不知道事情咋就发展成这种现状。
赵云桑被吵的脑瓜子疼，从来没发现这帮学霸如此能闹腾。
简直和零班不相上下。
她点着屏幕操控小人儿，躲开陷阱，自言自语：“有什么好吵的，折中一下，看******不就得了。”
刚好伏盛忍无可忍地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伏大班长威信自然高，吵闹不休的二班同学很快安静下来。
于是。
赵云桑的声音格外突兀。
全班都，听到了。
“******”五个字，仿佛自带回音特效，在班里循环播放。
“……”
二班学生们纷纷扭头，目瞪口呆地看向赵云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
校霸说啥？
看******？
那不就是小（哔——）片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家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校霸平时看这个。
班里突然沉默，赵云桑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所有人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她手上动作停半拍。
游戏小人儿死了。
“……你们看我干嘛？”赵云桑莫名其妙，“我脸上有花儿？”
伏盛像是才回过神，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慢慢皱起眉，眼睛盯着赵云桑：“你说什么片？”
“哦，”赵云桑终于反应过来，解释，“我说恐怖片啊，既有爱情又有动作。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全班：“……”
恐怖片还有这个别名吗。
长见识了。
程锌咳嗽两声，无辜道：“我们就以为是恐怖片啊。”
二班同学集体附和：“对。”
“那既然你们都同意，”赵云桑理所当然道，“就看恐怖片呗。”
校霸都开口了，谁敢反驳。
伏盛找了部最近比较火，评分比较高的法国恐怖电影，点了播放。
靠近灯源的同学自觉关上灯，电影未开始，教室里漆黑一片。
气氛瞬间就营造出来了。
有胆小的同学已经抱着水杯疯狂润喉，不停地抖腿壮胆。
伏盛回到位置上坐下，桌面上还摊着几张作业卷，他动手收拾起来。
赵云桑对恐怖电影感兴趣，但此刻，更让她感兴趣的是伏盛。
想起刚才的乌龙，她身子倾向伏盛那边，直勾勾瞧着少年收拾桌面的侧脸。半晌，似笑非笑道：“同桌，你之前以为我说的什么？”
“……”
伏盛拿笔的动作停顿两秒，没听到似的，继续将笔插在课本扉页。
赵云桑难得逮到调戏他的机会，不肯轻易放过，继续道：“我还以为你都不知道……”
她说到这，没再接着，笑了下，呼吸轻轻地洒在伏盛侧颈上，声音软软的：“同桌，你懂的不少嘛。”
伏盛：“……”
电影开始播放了，开头场景是法国中世纪古堡，有点吸血鬼的味道。
古堡里水晶灯璀璨，透过电子白板反出光，将教室里映的通明。
于是赵云桑清晰地看到，她同桌白净的耳根，一点点红起来。
呦，害羞了。
赵云桑又想笑：“你……”
没说完，伏盛终于忍不住，将手中东西丢掉，一把推开赵云桑凑近的脑袋。力道很轻，声音却恼羞成怒。
“赵云桑。”
他咬牙，“你能不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