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走出阴影
她这种状态是很不正常的,她看着孩子的眼神不是厌恶而是忧伤,那种忧伤与世隔绝,好像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样的。
楚葳忽然间想起了他以前看到过的报道,有些孕妇在生完孩子以后得了产后抑郁,生无可恋,把孩子弄死之后自己也跟着去了。
他不知道池晚现在是不是这种状态,但样子确实很吓人的模样。
他不敢把这个孩子放在池晚的身边了。
“小晚,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楚葳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物放在了她的面前,总算是吸引了她一时半会儿的注意力。
但很快的她眼神之中又没有了光彩。
像是失去了对于生活的一切乐趣,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他毫不怀疑继续这样下去,她自己都能把自己给折腾死。
她不吃,他过去喂一口,吃一口,不喂了,她也没什么感觉。
第二天楚葳就把孩子给抱走了。
没有孩子在她的眼前晃,她感觉要轻松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天天望着窗外,好像那边的风景很好看一样。
心理医生,只好告诉楚葳:“你们一定是有事儿瞒着我对不对池小姐架起了高高的心理防线,我根本没有办法跟她交流,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难道楚先生,还不想要交代清楚吗”
楚葳愣了一下,这事儿说起来很艰难,他害怕伤害到池晚,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连孩子都默认是自己的了。
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合法丈夫。
可今天可能要撕开血淋淋的伤口了。
也许不破不立吧,只有让她正视了心中的痛楚,她才能够好转,否则她会一直出不来,一直。
这一次,约翰先生第一次买了一把玫瑰送到了她的床边。
她的目光没有什么变化,跟前两次一样,无视了他的存在,他也不气馁,只是笑着说道:“花,送给你,它象征着爱情,而爱情无关性别、年龄、种族甚至会跨越伦理”
池晚盯着他好一会儿,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儿。
“伦理”她喃喃而语,这个词太过沉重。
在梦中,她再一次见到了靳寒。
她好像重新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他要出差,她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你觉得此刻,他是你什么人”一个声音贸然传到她的耳畔。
“大哥。”她依恋而儒慕。
画面一转,她感觉自己大了许多,而他依旧风华正茂,她看到他款款走进,怦然心跳。
“你爱上了他”
“是。”
“爱他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她皱着眉头,“不是”
“只是因为他是这个人”
“是。”
很快的,她感觉到了好多人在发现了她身边的小孩的容貌之后,都开始猜测是谁的孩子
她被人谩骂,无处闪躲,而他的地位也受到了处分。
他们好多围观着她和他,他们到处逃,前无去路,只见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
“你一直奔跑,身后很多人在追赶”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累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这样的,对不起”
她明明是处于被催眠中,但却泪如雨下。
约翰已经明白了,她心底最深处无处安放的是自责和伦理的枷锁。
“前方有路,有一座桥,你走过去。你现在可以放开靳先生的手了。你走了没有”
她走了,她看到的是一座铁索桥,走的摇摇晃晃地。
“你走到了中间,下面的悬崖下开满了花,中间是一条河,河面上有渔家划着船。桥的对面,站着一个人,你快点过去,看看他是谁”
“他是谁”她想摸索着靳寒的存在。
可是靳寒不见了,她的心里头空落落的。
“是楚葳,是你的丈夫”
池晚猛不防的从催眠中惊醒,但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却是楚葳充满担心的脸庞。
这一次的催眠并不算顺利,但是她算是打开了心结。
她第一次的眼睛里头,不是浓雾,而是看到他的存在。
“楚葳”
“别怕,我一直都在,我会等你。”
也许是因为心理师的作用,虽然这一次催眠失败。
但终究没有让她继续沉沦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积极地配合坐月子,配合治疗。
这种改变是显而易见的。
楚葳看在眼里心里头只有觉得高兴。
眼见得月子做的非常好,她身体也恢复的不错,气色甚至比生产要好很多。
“明天,我想出院了。”虽然说这家医院环境不错,私人病房也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
,也有看护的人员。
但同一个环境待久了,总是觉得腻味。
“我想看看孩子”池晚虽然没把那件事儿彻底地放下,但楚葳说孩子是完全健康的。
她就想要看看,生下来了总不能不管。
她想起了,池妈妈对待她的态度,她自己遭遇了那样的待遇,却不想未来孩子也会跟她一样,被一个母亲厌弃着。
“好,我这就让人把他抱过来,孩子一天天的长的愈发漂亮,眉眼长开了,像你”虽然楚葳知道孩子也有些像靳寒,但这个时候却不能在她的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看的眼睛都直了,她笑了,真好看。
有多少日子,她没有笑过了,他甚至忘了她笑的模样,原来是这样的迷人,可以将人的心魂都给摄去一般。
“小晚,你笑起来真漂亮。”他毫不吝惜的夸她。
却见池晚愣了一下,随后又不自然的目光别向了他处。
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奢求什么。
“我去看看孩子来了没有”他直接转身。
背影却显得无比的落寞。这样对待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残忍
池晚无意让他卷入这件事儿中,却也承认这段时间若不是他悉心照料,反复地劝说。
或许以她的心性,早就带着孩子活不下去了。
她想起刚生产完的时候,万念俱灰,仿佛生命里头除了黑暗,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东西。
连带着孩子,她都一样厌弃,没有无辜不无辜,只是她以为放任孩子生存,还不如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