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
听到赵洪建的回答，李固只觉得心头一震，差点昏倒，他剧烈的晃着脑袋，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赵队。”
“是啊，听起来就是不太可能！”赵洪建平静地看着他：“老李，程杰可是刚被你踢出重案组，可没想到转眼他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说，他真是个英勇的孩子，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足够优秀，他缺的是经验，需要的是一个导师的引领者，本来跟着你他也许会有不错前途的，可是……”
“别说了！”李固拦住了赵洪建，神色却是万分的亏欠：“赵队，这事儿的确是我的错，我当时因为跟秦莉的意气之争，却是让程杰成为了牺牲品，这次程杰的功劳让我尊敬，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他道歉的，只是他现在伤势怎样了？”
“中了枪，但结果怎样还未可知，正在急救室抢救呢”，赵洪建道：“你毕竟是他的最后一任领导，我希望是你来通知他的家属，至于韩东后续的事儿，余局决定让吴文辉接手。”
李固这人虽然常年在刑侦队里处于优越的地位，以至于让他做人做事都有了点偏执，但底子里还是一个正直的人。
也常以自己作为人民警察而骄傲。
一般的错让他认没那么容易，但是此刻这种错，他必须认，也毫不迟疑，绝不犹豫的认。
他当即道：“知道了赵队，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处理！”
武警医院。
这时余长安把秦莉喊到了一边。
秦莉垂着头，情绪很低落。
她自打来警队工作，不是没有遇到过警员出事和牺牲的事情。
可是很多时候这些人都是其他部门的。
有的是听过名字的但没见过的，有的是连听都没听过的，只知道是属于警察部门。
因此有时候情绪低落，很快就能够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可这次，出事的是程杰。
这个自己曾经最密切的伙伴，秦莉的心里着实很乱。
若是程杰活下去。
自然有无数的荣誉加身，也就不需要秦莉多虑了。
可万一出事，秦莉难免感到愧疚。
倘若自己当初在对待他的态度上好那么一点点，也许事情就不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秦莉，我刚才问过接待的医生了，程杰的枪商在右胸，虽不致命，但失血和内脏的破损都是很危险的，因此现在很难定论结果，不过我还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秦莉抬头看了眼余长安。
她突然发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警察队长，此刻却是有点疲态，甚至是多了分苍老。
他的头上银丝更盛。
他的眼角皱纹更深。
显然，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一直都压着他的神经，今晚徐耀和程杰的相继出事，更是令他万难承受。
他到此刻还硬挺着，就足见其坚强了。
第一次。
秦莉发自内心地看着这个领导，随即默默道：“余局，你想说什么？”
余长安平静地道：“当初程杰是跟着你的对不对？”
“是。”
“我知道之前因为秦天的事儿，你对程杰有了成见，所以才把他调出你的小组，是吧？”
“是。”
余长安叹了声：“离开你的小组后，是李固收留了他。”
秦莉怅然道：“当时我的确是气氛，觉得程杰太冲动，不懂事儿，甚至差点坏了事儿，可是当让他走后，我其实也有过后悔，但也知道组织上肯定对他另有安排，因此也就没有挂在心上，后来知道他去了重案组，说实话，我当时其实挺欣慰的，也许他去重案组，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余长安点点头：“你的为人和脾气我了解，从来对事儿不对人，但你知道吗，老李这家伙也不讲究，因为程杰过去之后做的事情没能够成功打压你的威风，让老李几次抬不起头，所以今夜的时候，他就直接冲赵洪建提出了撵走程杰的要求，老赵当时找我批复，我那个时候就觉得程杰留在重案组不合适，所以决定同意，重新给程杰安排个职位。”
秦莉闻言，神色更是暗淡。
本来她就愧疚程杰此次的冒险举动可能跟自己有关，现在得知程杰在行动之前又被李固撵出重案组。
只怕程杰当时的心情是绝望的。
她更为歉疚：“余局，今晚的结果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不管是徐队，还是程杰，他们都是英雄，只要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做！”
余长安叹道：“其实也没什么，老徐我了解，他是求仁得仁，只是可怜了他的家属，至于程杰，我在想，倘若他性命无忧，我希望你能够过去跟表明一下态度，等他康复以后，还让他跟着你做事。”
秦莉神情一变：“余局，这怎么可以呢？”
余长安眉头凝了凝：“秦莉，说到底，你还是对程杰有抵触，对不对？”
秦莉摇头：“怎么会，只是程杰当初被我赶出小组，现在他立了功，我又把他请回来，旁人会怎么看我，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势利的人。”
“我当然知道！”余长安道：“这整个警局上下，无论谁势利，你都不可能势利，但是你得了解程杰的心情，我猜他是希望回来的，若能够让他宽心，我觉得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秦莉，你不愿意让他心中留存一份温暖吗？”
温暖？
秦莉觉得还是不妥：“余局，这不是温暖的问题，关切，慰问，甚至是照顾，这都是我可以去做的，但我觉得我跟程杰已经没有再合作的必要，而且从这次他的表现来看，他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了，为何余局不趁这个机会给他提升职位，让他为警局做出更多的贡献呢。”
余长安是个过来人，自然看出了秦莉的担忧。
显然，在秦莉看来，她跟程杰最多只是工作关系，她做人做事都看的很通透。
程杰既然表达出了喜欢她的意思。
她既然无心，那么就绝不能给程杰任何希望。
哪怕他恨自己。
否则对程杰而言，就是更大的伤害！
想到这一点，余长安也觉得自己有欠考量，于是点点头道：“也对，我再重新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