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残忍
方凯算是看明白了，胡一彪今天过来一为了钱，二也算是结个善缘。</p>
至于为什么要钱还能结善缘，这个在现在社会也一样的：有时候没关系，你给钱人家都不敢要；或者没有名目，给钱都不能理直气壮。</p>
胡大队长可是明白的很，只要不作死，方凯以后在日本人面前别的不说，命一定是能保住的！在这个世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有命在又能替日本人做事，还怕没钱花？</p>
到时候日本人再做好事，让方凯给自己捎个名字写后面，这不就光宗耀祖了么？</p>
胡队长眼中的光宗耀祖就是这样，要钱有钱，要名有名！</p>
关上门，方凯差点笑出声，这胡一彪真是个妙人。</p>
转眼他就笑不出来了。</p>
“晓晓，你怎么还没睡啊？”</p>
周晓晓站在楼梯口，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方凯。</p>
听到方凯问话，红着眼睛，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p>
“方哥哥，我父母是不是已经死了？”周晓晓压抑着不哭出声，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p>
“晓晓，你...”</p>
“别哭，来咱们先上楼，我和你说一些事情。”</p>
方凯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不管怎么开口都是往周晓晓心里插刀子。</p>
感同身受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难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强权，那么多霸道。</p>
方凯不想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去向周晓晓解释什么理想什么未来。</p>
在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眼中，父母就是天，天都塌了你跟我谈理想谈未来？</p>
即使周晓晓表现出的是一个成熟的孩子，可终究还只是孩子！</p>
“晓晓，先答应哥哥，等下有什么想问的一定要问，有什么要说的一定要说给哥哥听好不好？”</p>
方凯不会劝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p>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朋友有什么事情想方凯解惑，他只会以自己的角度把事情条分缕析地剖给朋友看，而不会把自己的判断拿去当朋友的选择。</p>
所以，久而久之，不会有太多朋友问方凯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感情。</p>
这玩意你问一个单身狗男/女朋友不好，要不要分手，你觉得合适么？</p>
对于向周晓晓坦白周原夫妇的遭遇这事，方凯现在只想把胡校长拉过来让他来做这个工作。</p>
“嗯。”周晓晓吸了吸鼻子，小声回了一下。</p>
“晓晓，对不起。”</p>
“不知道你刚才听到多少我和胡队长的话，我再完整给你讲一遍。”</p>
周晓晓看着方凯，安安静静，让人心痛。</p>
“你父母都是伟大的人，虽然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残忍，如果你恨周老师他们，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p>
“他们说周老师是地下党，我去你家找你那天，就是他们把你父母抓起来的时候。”</p>
方凯一直看着周晓晓的脸，却不敢对上那通红的眼。</p>
“我找到你回学校的时候，听到学校老师说你父亲已经遇害，但是怕你太难过，就和胡校长商量先不告诉你，等你长大一点再和你说。”</p>
“这是我们的不对，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有权利知道这事。”</p>
方凯一面说一面观察周晓晓，怕这个事情对这个孩子打击太大令她承受不住。</p>
“哥哥，我父母是已经死了么？”周晓晓声音哽咽，极力控制着不哭出声。</p>
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方凯更心痛。这孩子，坚强得让人心痛。</p>
“晓晓，你父母是爱你的，爱你的方式方法很伟大，他们不仅心里爱你，也爱这个国家......”</p>
说着说着，方凯说不下去了。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自己，能接受这种爱么？</p>
对于周晓晓而言，爱是陪伴而不是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p>
“晓晓，你怎么了？”</p>
只见周晓晓突然身体一软，向一侧倒去，方凯眼疾手快，一把抱住。</p>
大晚上没有人力车，方凯也没有汽车。</p>
背起周晓晓，一路狂奔跑向医院。</p>
......</p>
时间总是公平的，不管是谁，每天都是24小时；时间又是残忍的，不经意间就将你心底的坚持磨平。</p>
自从那天周晓晓知道父母已去世，方凯总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现在不哭不闹的周晓晓反而让方凯心疼。</p>
万幸的是那天的晕倒只是气急攻心，周晓晓的身体很健康。</p>
“晓晓，吃晚饭了。”</p>
“我来了，哥。”</p>
“晓晓，有没有什么不太懂的课程啊，我在家也闲的没事...”</p>
这几天，方凯总是没话找话地找周晓晓聊天。没办法，方凯不会安慰人。</p>
“没有，老师教的都挺简单的，我都会。”不等方凯说完，周晓晓就笑着打断方凯的话。</p>
可能还是有点难过吧，也可能知道父母去世，方凯成了周晓晓唯一的依靠，小姑娘在方凯面前反而放开了，没有了之前的拘束。</p>
“晓晓真聪明。”</p>
“明天就是周六，我要去给你君如姐姐上课，晓晓你记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明天咱们一起去见你君如姐姐，好不好？”</p>
“好啊。”</p>
这一周，方凯去了好几次顾家，本来是想将武藤纯子推荐给顾则实夫妇的，武藤纯子和顾君如也比较满意双方。</p>
可让方凯意想不到的是顾则实不愿意武藤纯子来教顾君如，问要不要再推荐其他日本老师则含糊其辞。</p>
按理来讲，武藤纯子的身份应该被武藤志雄保密的，顾则实又是和日本人做生意，不可能将日本人拒之门外。</p>
能来中国的日本人都是一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鬼知道得罪一个日本女人会不会背后就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p>
顾则实的操作方凯看不懂，但是又不能暴露武藤纯子的身份，毕竟想杀武藤志雄的人多的是，想杀他女儿的也大有人在。</p>
倒是武藤志雄听说女儿有教书的想法之后马上就安排了一个教师职位。</p>
最后，经过顾母的一力做主，顾则实的沉默，方凯成了顾君如名正言顺的老师。</p>
方凯倒是没有遗憾也并不感到多开心，毕竟他成了顾君如的老师，可操作空间就大；如果武藤纯子成了顾君如的老师，那么顾家的安全更有保障，虽然这个保障可能也只是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倒。</p>
以前方凯还放心让周晓晓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在家里待着。</p>
现在方凯则非常不放心周晓晓一个人，就怕她多想。方凯每天接送周晓晓上下学，几乎干什么都会带着周晓晓。</p>
不过方凯觉得这种时间应该也不需要太久，毕竟时间这玩意，很强大。</p>
只要周晓晓不做过激的行为，偶尔发泄发泄更好，他们双方都需要自己的空间，也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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