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伟说得对！要不咱们还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很多时候，气氛就是一股劲头的事，一旦有人率先服软，局面就无法控制了。
张谷山咬了咬牙，眼里划过一丝阴狠。
“赵理，你的意思呢？”
他看向身旁一直没做声的男人，那人矮小又瘦弱，面相刻薄，隐隐有些精明。
“……还能说啥？人家那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赵理眯了下眼，低声道：“这就是要告诉咱们，现在一代天子一代臣，咱们那老一套不管用了！不过咱们不识好歹，我估摸着，这人真敢把咱们全撵走！”
“那咋办？就这么服了？那不是白闹事了！”张谷山有些不满。
但他隐隐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傻啊你，没听见她刚说的吗？她手底下好些厂子呢！到时候她不在，咱们再动手脚呗，天高皇帝远的，我就不信她能发现！再说了，她连咱们这儿咋生产的都不知道！”
赵理恨铁不成钢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别把人得罪死咯，万一被赶走，那才是全完蛋！”
张谷山听了这话，反复运气。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本想给姜莹莹一个下马威，结果被反将一军。
“还有两分钟。”
而那边，姜莹莹还有闲心提醒。
“我签！我签！东家，我这就上去！”
看这俩人半天没商量出个结果，乔伟率先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出列，蹬蹬就跑上了楼。
他虽然想搞事，但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
经过他一带动，又是不少人一起上了楼。
“看来二位是不打算签了？也好。”
看赵理和张谷山不动弹，姜莹莹笑了笑，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转身要上楼。
“不，我们当然签的。”
赵理忽然开口，满脸堆笑，跟姜莹莹走得一前一后。
“刚好都要上楼，咱们一起？姜老板先请！”
他还做出一副谦让的动作，好似跟姜莹莹多熟似的。
这人……看来很会拍领导的马屁。
姜莹莹看他一眼，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人难缠。
恐怕是滑不留手的那种。
“你们先走吧，我不急。”姜莹莹笑了笑，似乎不吃这套。
“其实我跟上头的人说定了截止时间，到了时间就算我不上去，上头的负责人还是会把东西销毁的，你们真要跟我在这儿糊弄吗？”
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
想体体面面，跟她一起上去，最好再蹭个什么跟她关系不错的名头？
做梦吧。
姜莹莹不是没见过这种善于人情世故的人，但巧的就是，她最不喜欢这种人。
眼看对方话里有话，赵理的脸色有些不好。
“嘿……姜老板，真是做事周全啊。”
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赵理索性不再犹豫，直接上楼。
紧接着，最后一波人都上楼签合同了。
“什么？！为什么我是生产线的？我以前也是小组长！怎么也是研发线吧！”
张谷山看了自己拿到的合同，简直不可思议。
他这待遇，比起以前，相当于是降了啊！
再看其他两人，都是生产线的！
“你们在研发上有什么贡献么？”樊圆圆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方子是我东家牵的头，具体的做法是车间师傅们商量出来的，这些经办人的名单都是徐老板给的，你们不在上头啊？难不成是把你们漏了？那你们去跟徐老板那边说一下吧。”
他们能有什么贡献，除了偷懒就是偷懒！
好几个偷奸耍滑惯了的人，脸都是青的。
不过也没一个人真敢跟徐文磊计较。
毕竟……姜莹莹现在才是他们的老板。
“好了，你们可以去你们宿舍收拾了。”
樊圆圆这二年跟姜莹莹待得久了，笑起来的模样也像，就是两只狐狸。
“到点有人带你们熟悉厂区，去吧。”
等一众人愤愤离去，她开始整理签好的合同。
“圆圆？都弄好了吧？”
姜莹莹推门进来，眉眼平和。
“诶，已经弄好了。有些人对合同不太满意，不过也就喊了两句，没怎么样。”
“哦……那就好，也算意料之中？”
二人相视一笑，显然都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东家啊，你真要把这些人留下吗？我总感觉……他们迟早要出事的。”
樊圆圆犹豫了片刻，顾虑道：“都是些老油条了，咱们又不可能经常来，真搞出点什么事情，咱们都来不及反应，这条生产线可是咱们外销的先锋产品，咱们不能大意啊。”
“的确如此。”
姜莹莹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所以，在找到合适的管理人之前，我不会扩大生产，先做试生产，再改进下方子，至于生意……晚些再说。”
“合适的人？”樊圆圆有些好奇，感觉她话里有话。
“我自有妙计。”姜莹莹神秘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她约玛丽见面，先定了一小批货出去。
然后，让樊圆圆取了一大笔现金出来。
京城医院外，车来车往，尽是全国各地求医的人。
姜莹莹漫不经心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她正在医院对门的茶馆，已经等了第三天了。
“莹莹姐啊，咱们到底要等多久啊？”
樊圆圆有些泄气，“你是不知道，前天黄明瑞收假回去，跟我嘟囔了多久，说什么明明是我爹妈，结果这些天他一直陪着，三个人一起想我，搞得我跟不孝女似的……”
“怎么？想跟他腻歪啊？”姜莹莹挑了下眉，笑嘻嘻道。
“也可以哦，我每年不是给你假期了嘛，你想休的话，我可以立刻批给你，带薪休假哦。”
樊圆圆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休假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跟着姜莹莹锻炼的机会可不多！
“你这丫头，贪心得很。”姜莹莹哑然失笑。
她目光落在窗外，本身漫不经心地乱扫，忽然，猛地一顿。
“来了，圆圆，拿包跟我走。”
简单招呼了一声，姜莹莹起身就走。
“啊？等、等等我！”樊圆圆一懵，转眼间，姜莹莹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