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疏找了个时机，见夏沉烟把紫陌支走了，赶紧拉着夏沉烟问：“夏云杏昏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给她下了毒。”夏沉烟也不打算隐瞒，压低了声音对大哥和二哥解释，“那碗符水其实就是解药而已。”
“既然他们都找不到解决的法子，那你何必救她？让她一直昏迷下去不就好了！”夏云影哼道。
夏沉烟解释说：“我不是说过么，不会让她莫名其妙丧命。我要是想用毒来害她，就不只是让她昏迷了。”
“你把她毒晕了，又救活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夏云疏心里其实有一些猜测，只是没法把所有的线索串起来，所以感到很奇怪。
夏沉烟定定地看向兄长：“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爹娘跟相国公府是否有过交集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个答案，是有。”
“你发现了什么？”夏云疏眼眸一亮。
从夏沉烟嘴里听到相国公府，他心里的怀疑又确凿了几分。
“一纸婚约。”夏沉烟低声道，“我和相国公府的公子范纯的！”
“什么？你和那个斗鸡？”夏云影差点惊叫出声，还好被夏沉烟一把捂住了嘴。
他对那位相国公府的公子原本是没什么印象，只是前两天听到大哥莫名其妙念叨这个人，所以他也回想了一下，就想起在碎玉轩见到的那个穿着大红大紫、腰间挂满宝石璎珞的人。
夏云疏倒是淡定许多，点头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是黄姨娘告诉你，夏孙氏手里有一张婚约，你和范家公子订过娃娃亲。我一直以为，这只是黄姨娘编出来误导你的。没想到……”
竟然是真的！
夏云影眨巴着眼睛，满眸震惊，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爹和娘是疯了吗？怎么会让小妹跟那只斗鸡定下婚约？”
神经大条的他关注点在这里也不奇怪，但夏云疏却想得更深：“爹娘和相国公府，什么时候有了定娃娃亲的交情？我竟然毫不知情！”
夏沉烟也不清楚，摇了摇头说：“这一点，我也还没查到。这婚约，是十八年前定下的，大哥你能想起点什么吗？”
“十八年前？”夏云疏皱起眉头，仔细地回忆。
“不是，等一下！”夏云影感觉自己快要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了，赶紧挥了挥手，“我们刚才不是在说夏云杏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相国公府了？”
夏云疏看了眼夏云影，虽然心底的猜测还没有完全确认，但他基本可以肯定一点：“相国公府的公子，之前也昏迷过。那件事，也是你做的吧？”
他看向夏沉烟，用求证的语气说道。
“是。”夏沉烟老老实实地解释，“碎玉轩画坛大会那晚，我在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的那盆富贵竹上，下了东西。”
范纯路过那里时，她调动灵力，推翻盆栽，富贵竹砸在范纯身上，同时也就吸进了毒药。
“可是范纯昏迷之后，范家的人检查过整个碎玉轩，没有发现毒药！难道，他们没有查过那盆富贵竹？”夏云疏问道。
“我给范纯下的毒，和给夏云杏下的一样，是混合毒。单独查看其中一种，是查不出来任何问题的。富贵竹上只有一半的毒，另外一半，在他吃的糕点里。”
夏沉烟仔细地解释了一番，“这种毒，是我研究了很多年才研究出来的，无论是毒药的配置还是解药的方子，都很讲究。碎玉轩的糕点是固定的，里面含有一些草本植物，万物相生相克，我下在富贵竹上的药物，与那糕点中的植物相融合，便会产生毒素。别说一般的大夫，就算是对毒物有所研究的行家，也未必能查出我的毒！”
夏云疏沉吟道：“所以，那个治好范纯的瞎眼老头，其实也是你安排好的？”
夏沉烟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夏云疏心底大部分疑惑都解开，剩下的，只要靠串联起来的线索就能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我怎么啥都没听明白？”夏云影一脸迷糊，“这夏云杏和范纯到底有什么关系？婚约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以前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夏云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二弟，叹了口气解释道：“沉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拿到婚约书。
“毒晕夏云杏，是第一步。然后在画坛大会上，让相国公府的公子范纯也同样中毒昏迷。再让瞎眼老头拿着解药，去相国公府救人。
“夏孙氏他们得知此事，为了救夏云杏，只能向相国公府求助。只是门第悬殊，相国公府未必肯帮忙，所以，夏孙氏拿出了婚约，准备跟相国公府交换解药。
“前几日，二叔曾经路过新柳街道，被惊马撞飞，如果我没猜错，那时候他应该就是带着婚约去相国公府谈条件，结果被小妹半路截胡了！”
夏沉烟听完大哥的分析，竖起拇指夸了一句：“不愧是我大哥！”
夏云影虽然脑子转得没这俩人快，但也不是傻子，这么一解释，他就听明白，嘀咕道：“那个瞎眼老头，就是你之前提起过的秘密帮手？”
“这倒不是。”夏沉烟摇了摇头，“我只是利用了他一下而已。”
“利用？”这一点倒是出乎夏云疏的意料之外，因为他跟夏云影猜的一样，以为那老头是夏沉烟的帮手。
在这整件事上，老头这一环相当重要，如果不选择一个靠谱的人去做，事后那人将解药交给了夏家，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张瞎子有个非常重要的习惯，他画符用的纸张很特殊，除了寻常的树皮之类，还加入了一种医用草本植物。而这种植物，与少量的墨汁混合，就是医治范纯的解药。”
夏沉烟解释，“虽然张瞎子答应我，治好范纯后会离开雀都半个月，但以防万一他被人找到，无奈说出整件事，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真相，而是教给他画符的方法，但这其实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解毒的，是他画了符的那张纸，而张瞎子自己并不知道符纸还有这样的功效！”
这次连夏云影都明白了，这两件事的环环相扣。心中惊叹之余，还努力消化了一下婚约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