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在得到允许后不带有一丝停留，托尼考虑到还不够清楚这位相对陌生的女孩是个什么身份和态度，思忖片刻后，也没有让贾维斯发出消息，对赫菲斯托斯的离去做出挽留。
在仅有互相陌生的两人相处的空间中，托尼余光瞥见女孩挺直的坐姿，不由得也微微立直了腰，放弃了原有想要营造出的放松。
相比如今举止的文雅，若不是那日目睹过眼前这位看着不过是高中生年纪的少女暴走失控时的模样，托尼估摸着就算是神盾局把证据视频甩到他面前，他都要在心中留有一两分的存疑。
“如果你来找我是想问中心城相关的事情的话，我还是更建议你去哥谭找那个恶徒的梦魇。”托尼耸了耸肩，眼里尽是坦然，“或者去找那个神出鬼没的——”独眼龙。
他的未尽之语，因对方那张看似柔弱的脸上，浮现出仿佛是掌控了一切的温和微笑而中止。托尼面无表情的浅尝了一口手中的酒，在喉咙滚下的冰凉化作滚烫前道：“在问你来找我的理由之前，我先问一句。”
“跟我提前约好的这个理由，是你提出来的，还是赫菲斯托斯自己的意思？”
“是赫菲斯托斯为了我圆谎。”
托尼没想出这里有谁是非得相信她的话不可的对象，反问了一句：“有必要吗？”
“你说的很对。”风音日和神色黯淡了几分，捧着没剩多少茶水的杯子，手指在上头时不时的摁下，宛如是在释缓紧张，“但是那孩子，在关于我们的事情上，是不会去像你那样去想‘必要’这件事的。”
托尼下意识问：“那样不好吗？”
风音日和惆怅道：“那样会是好的吗？”
“……”
托尼沉默地将杯子抵在唇前。
在这个问题上，被誉为是科技发明届首屈一指的天才的他也无法立刻回答出来。
在当上英雄之前他就有想过制造机器人的事情，站在科技的角度去想，倘若赫菲斯托斯真的是一位结合了远远超越人类科技的机械生化人，对特定的人或是人群采取绝对服从，拥有强大能力的同时还具备一定独立的思考和对弱小者的怜悯之心，已经可以说是几乎满足了他早时所有的想法，怎么可能是不好的？
尽管这会距离他们阻止奥创的清除人类计划事件才过去了不到一年，但要是再给他一次更为优渥的条件，去制造一位更加保险安全的智能AI，托尼想，自己很难保证能做到拒绝。
他这边压制着内心对此的狂热，那边风音日和的脸上还是那副淡然不似作假的微笑。双方的视线在若有若无的试探下成功相汇，风音日和忽然放下了已然捂热的水杯，点明了托尼长久以来忽视的问题。
“以你的眼光来看，赫菲斯托斯像是单纯的机械吗？”
托尼皱起眉，露出一个像是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人嘴中的表情，果决道：“当然不。”
“是啊。”风音日和弯起眉眼，接下来吐露出的话语依旧表露出失意——
“如果我们不曾给予他们‘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