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天阴沉，闪电在天际一闪而过，旋即是雷鸣的轰隆。
赫菲斯托斯环抱着双臂，离落地窗近了些，他透过爬满雨滴的防弹玻璃仔细的看着远方高处的乌云缓缓聚拢和不被此影响的城市，华灯初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笑着行走在街头。
这些都是他不曾在西纳普斯看过的景色，对他来说都是些新奇的景色。
托尼握着那一小瓶还没他巴掌大的喷雾，放在没伤的左耳边上晃了晃，又垫了垫重量，开始打趣瓶身上设计的一对与赫菲斯托斯身后差不多的翅膀，说：“这是你们特有的标志吗？”
“你给彼得的戒指内侧也有类似翅膀的图案。”
“西纳普斯的研究者们大多数都会有在自己的制造物上留下一定的痕迹或是代表性的东西，翅膀算是一种。”赫菲斯托斯抖了抖身后已经缩小，但因为吸进了雨水变沉的翅膀，“史塔克先生，您不用吗？”
“当然用。”托尼转着椅子转向史蒂夫，一双棕色大眼眨了眨，道：“Cap，可以麻烦你去拖延一下弗瑞吗？”
史蒂夫先是皱眉，不赞成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赫菲斯托斯也说：“请您安心，我不会对史塔克先生做什么的。”
史蒂夫倒不是担心赫菲斯托斯会对托尼做什么，而是他太熟悉托尼了。每当托尼睁大他那双明亮的眼，用轻快的语气说些什么的时候，就一定是他又想干些什么，想到些什么的时候。
史蒂夫支持阻拦住弗瑞来，这次事故的确责任在他们。但弗瑞要见赫菲斯托斯没必要一定得跟他们牵扯上关系才行。
塑料上下属情是日常常有的事，多来几次也没什么，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多叮嘱几遍：“别乱来。”
“嗯哼。”托尼不答应也没拒绝，等人一走立刻拆了被裹的异常厚重的绷带。
撕下已与血肉粘合的绷带感觉并不好受，托尼忍着没吸气，喷雾的药水喷在伤口上没有他想象中的刺痛，冰冰凉凉的像是喷了掺了大量薄荷原液，一时间他连是否还存在疼痛都无法分清了。
托尼打开手机的照相，切换摄像头到前方之后他感叹道：“伤口愈合，缺失的一部分也补回来了也就算了，连周边的血迹怎么也都没了？Oh，这下我能相信某些电影的穿帮镜头，伤口好了衣服也能恢复如初。”
对人类世界没有深入了解的赫菲斯托斯无法接上他的话，也不知道托尼是在笑什么。
“这东西有保质期吗？”
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倒赫菲斯托斯了。
“……很抱歉，我并不具备药理方面的相关知识。”赫菲斯托斯犹犹豫豫的说：“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史莱咕身体里储存的药物少说都过了有上百年，考虑到医疗用奥蕾迦娜们也一直在用过去产的情况，赫菲斯托斯一下子又变得有底气起来，说：“作为英雄，我相信您和您的伙伴们一定能赶在过期之前使用完的。”
可以光明正大顺走一瓶高效药物的托尼心情不错，夸了他一句说：“我突然觉得你没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讨厌了。”
他双手手肘和背撑在桌上，说：“你可以叫我托尼。”
“这……”
“怎么？我的名字不好听？”
托尼不给赫菲斯托斯拒绝的机会，赫菲斯托斯也只好笑了笑，喊道：“那么托尼先……”
在托尼的死亡视线下，赫菲斯托斯飞快的止声，重新开口问道：“托尼，支走罗杰斯先生，您是有什么想对我单独说的吗？”
“我们见面第一天，我回来自家家的时候，贾维斯对我说，我的脑电波有些奇怪。Cap来找我说你故意泄露的情报的时候，我也让贾维斯检测了一下他的，波动也有奇怪的地方。”
“你在试图告诉我们什么，但是在某些时候又会故意控制我们，淡化我们对此的想法，让我们不去重视，甚至去忽视。”
“为什么？”
面对托尼接二连三丢出的问题，赫菲斯托斯不怎么意外。
他一脸平静的对上托尼的视线，笑容诚挚，“想的太多的话，很难保证您所想的不会与我的目的出现偏差。”
话音刚落，赫菲斯托斯的蓝眼在瞬间转变为金，气氛一时间变得焦灼起来。这样的他与平时的他反差极大。他的眼中不带一丝温度，也毫无蓝眸时的忧郁柔情。金眸更显得他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没有自我的机器，光有眼眸是亮的。
辅助系统在他耳边警告着：“警告，机体不可泄露西纳普斯的一切。”
他对辅助系统的回复是：“没事的，核心消息我一个都不会说。”
辅助系统又一次陷入长长的沉默。
赫菲斯托斯想了想，又对它解释道：“我只是西纳普斯的玩具。”
辅助系统没有搭理他，也没撤走他视线中对托尼的锁定。
不清楚赫菲斯托斯怎么眸色突变的托尼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惊喜。他强压下犯怵的想法，心中的某个想法加大了可能性，他的视线也跟着灼热起来。
托尼说：“你好像对我说的不怎么惊讶，这些都在你的掌控中？”
“我相信人的潜能与掌控无关。”赫菲斯托斯垂下眸，又看向窗外，淡淡道：“我才是被掌控的那个。”
托尼盯着他与常人所不同的双耳，黑白两色的金属外壳和偶尔闪着蓝光的暗纹试问有哪儿个机械研究者不会感到心醉？
他猜测道：“一直以来你都是拐着弯向我们表达什么，你是不是有被什么人限制，所以不能说出口。”
正如托尼所说的，亦如赫菲斯托斯曾对彼得和超人所暗示的那样。
赫菲斯托斯敲了敲自己的耳朵，并不算清脆的沉闷声清晰的传达进同时在听的两个人的耳朵里。
赫菲斯托斯说：“我不是人类。”
托尼点了点头，听懂了他的暗示。
心中的那个想法无限放大，他急忙道：“你是仿生人？”
赫菲斯托斯顿了顿，他连网搜了下仿生人这个词，最终在托尼热切的眼神下摇了摇头说：“相近，但最终的意义并不相同。”
托尼随手在空中拉了块电脑显示板搜索了一遍，照着上头的注释，一边读一边打量着赫菲斯托斯的反应。
“仿生人：是指模仿真人为目的所制造的机器人。”读着读着托尼自己也安静了下来。
他想到了奥创，和险些失去的贾维斯，以及借由贾维斯诞生的复仇者联盟的伙伴之一，幻视。
托尼发自内心的称赞：“在地球，你的存在可以堪称奇迹。”
“谢谢。”
赫菲斯托斯回复的客客气气，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托尼对他的没反应感到一丝丝的挫败。
“你可以表现的高兴点吗？我好像就没在你脸上看见过面瘫，敷衍人的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
赫菲斯托斯说：“我很高兴。”
即便是这样说着，托尼也无法从他脸上捕捉到一点嘴上说的很高兴的表情。
为了不让托尼在他的表情上在意个不停，赫菲斯托斯主动提道：“您会向我主动问起这些，我很意外。”
“你给出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只有喜欢迂回战略还死心眼的黑蝙蝠才会瞻前顾后。”托尼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意外的情绪，话里又把某只正在偷窥的蝙蝠给骂了一遍。
“放心吧，弗瑞和队长那边我会去说。”
赫菲斯托斯点了点头，下意识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托尼耸了耸肩，说：“我知道他黑我的网，我也会黑他的。在我们俩之间互黑才是最高礼仪。”
“人类的交友模式很有意思。”
“认识而已，朋友算不上。”
目睹一切，没有任何漏听的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