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师父喜欢我[仙侠]》
43.一朝被狗咬，百年怕恶犬/图苏，首发时间：2021.01.11.【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谢绝转载】
花悠然长这么大，接触的最多的异性，只有两位。一位是已经去世的母亲，一位是花浓。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没听过他母亲发过脾气。他记忆中的母亲，永远是那么温婉可人，与泼妇丝毫扯不上干系。花浓这么一个奶娃娃就更别提了。
没吃过猪肉，猪跑他还是见识过的。虽然花悠然没接触过像戚家婶婶那样的泼妇，但这些人的威力他还是见识过的。
前些时日，隔壁老章家的那位发飙，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只是因为章家的那位男人偷了会儿懒少砍了两捆柴火，让章家媳妇儿揪着耳朵骂了整条街。
想到这里，花悠然更紧张了。他们即将要去见的戚家嫂嫂，与章家的那位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山看着他有些慌乱又故作镇定的模样，乐了。
他拍了拍花悠然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南山不相信，一个小山村里的跋扈妇女还能比那些深宫大院里的娘娘们还有手段。
花悠然侧目看了瞥一眼，刚好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那抹寒意。就是这抹寒意，让花悠然一下子想起来他在那些个草莽匪贼面前利落的砍人的肃杀模样。那时，他眼中也是这样的寒意。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害怕南山待会儿见识过乡野村妇的威力忍不住发飙拔刀。
花悠然斟酌了一下，才说：“那你就做我的必杀器，等我搞不定了你再出手。”
南山挑了挑眉，眼神里盛着些许藏不住的雀跃：“必杀器，有点意思。”他抿了抿唇，又说：“那咱们就给她上一出先礼后兵。”
花悠然笑着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他们没有直接去戚兰家，花悠然带着南山去了相反的方向。
走了没几步，南山感觉到不对，拽了拽花悠然的袖口，拉停了他。而后他指了指最东头的巷子，问：“方才不是说戚兰家在那条巷子里嘛，怎么现在反而朝西走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花悠然解释道：“先去寻了戚家族长来。”
“戚家族长？”南山蹙眉，随即又问：“既是族长，为何不与族人同住？”
南山口中的同住，不是同室而居。
按照律法，凡是村子里的十户以上的同姓族群，都要选出一位族长来，以便处理家族的大小事宜。同时，同姓族人大多都会住在同一条巷子或者相邻巷子里。老百姓们虽然识字的不多，可血缘关系可是算的再清楚不过。人们大多喜欢群居，像戚家族人这样东西分布的，放眼整个南宸国都很少见。
“戚姓族人本就住在村西头。”花悠然说。
南山更不解了，又缠着花悠然给他细说。
花悠然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当年我还小，关于戚家的事，我也只是听我爹提过两嘴。戚家的前任族长，是戚兰的爷爷戚鸣。当年，戚兰的父亲戚嘉遇上山打猎，遇到了狼群，被逼下了崖。”
花悠然侧目看了他一眼，南山听的很是认真。他还不知道，南山还对这些奇闻轶事感兴趣。
转念一想，也算是有迹可循。
他那么喜欢给人讲故事，想来平日里没少听。
花悠然勾了勾唇角，又继续讲：“戚嘉遇坠了崖，摔断了腿，被山下的医女所救，捡回一条命。”
南山挑了挑眉，道：“万幸啊，坠崖都没死。”
纵使是他有一身的功夫傍身，都不敢保证从山崖掉下去后还能活着。
花悠然嗯了一声，继续说：“那时，刚好是夏天，枝繁叶茂的，再加上救治及时，他才捡回一条命。”
南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乐出了声。“这话本子上都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这医女跟猎户，一个打猎一个行医，也是蛮搭配的嘛。”
话落，他一脸的笃定，用手肘碰了碰花悠然的腰，说：“他们俩……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
花悠然点点头，继续给南山讲着他年少时听来的故事。
“那医女名唤赤芍，是隔壁溪下村的。她的身世很是可怜，父母自小双亡，一位赤脚大夫见她可怜，收留了她并且授她行医之术，就连赤芍这个名字，都是那位赤脚大夫给她去的。后来，那位赤脚大夫在行医时，不慎染上了天花，也去世了。”
“后来，他们村子里的人开始排挤她，说她是扫把星。可溪上村与溪下村不过就两盏茶的距离，再加上村子里的大夫很少，要四散奔走瞧病。她师父还在世时，费脚力的活儿都是他师父在做。溪上村很多人都认识她师父。她师父死了的消息连同她是扫把星的消息一同传到了溪上村。”
“再后来，她就从溪下村搬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搬到了哪里。”
听到这里，南山只觉得一股烦躁之意从脚底涌上了胸腔，连眼神都冷了几分。于是，他再一次蹙起了他的眉毛，就连额头也拧巴成了川字，沟壑分明。
他平生最恶这种行为，为了一时之爽快，脱口而出的恶言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直插别人的心脏。
眼看着南山眼中的怒火越来越胜，花悠然连忙转了话锋。
“自打救下他，赤芍就一直照顾他。后来，他们互表了心意。戚嘉遇痊愈后，带着她回到村子，人们才知道她搬去了山崖下面。赤芍跟戚嘉遇两情相悦，可他爹不同意，大婚前夕，他爹趁着戚嘉遇不在，趁机将赤芍从家里赶了出去。”
南山听了，更气愤了，咬牙切齿道：“这老匹夫当真是……无赖至极。”
花悠然又说：“再后来，戚嘉遇就跟家里断了往来，连名字都从族谱上划了去。他跟赤芍一起搬到了村东头的巷子里，一个打猎一个行医，倒也过了几年快活时光。后来，戚兰就出生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羡煞旁人。”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日，他们一同上山，一个打猎一个采药，在山里遇到了匪贼，夫妻二人双双毙命，只留下戚兰一人。戚嘉遇是老族长戚鸣的长子，虽然他们父子二人断绝了关系，可终归是血浓于水，老族长听到此噩耗，不待上山去给他夫妻二人收尸，急火攻心，硬生生的断了气。”
“戚鸣一死，他们戚家就乱了套。后来，还是我爹帮忙张罗着选出了新的族长。戚兰当时年幼，需人照料。是戚家婶婶主动请缨说要照顾戚兰，我爹和新族长考虑一番，好歹他们是一脉骨血，便同意了，就一直到了现在。”
南山轻哼一声：“如此说来，这戚兰如今的状况，你的确要负责任的。”
花悠然微微颔首：“当年家父不察，才酿下今日的祸端。戚兰之事，无论如何我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南山也跟着点点头，说：“的确，这样听来，戚兰这小丫头还真挺惨的。”
话落，他侧目看了看花悠然，见他步伐稳健，似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南山问：“可是有了法子？”
花悠然再一次点点头：“方才将戚家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番，发现了一些之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南山无奈的耸肩：“那岂不是不用我这个必杀器出手了。”
花悠然勾了勾唇，冲着面前的一家小院儿抬了抬下巴，而后止了步子：“到了。”
南山也跟着停下来，打量着面前这座红墙绿瓦的小院儿，眼神里多了些不可言语的东西。
“哎呦，想不到你们这溪上村这么有钱啊，这宅子可是够奢华的，规格都快抵得上溪川郡郡守的府邸了。”
花悠然哪能听不出他言下的讽刺挖苦之意：“听说……戚族长的远房侄子是在溪川郡做生意的。”
南山摇摇头，对花悠然方才的话满是不赞同。“你信？”他问。
花悠然眼神淡漠，也将眼前这座小院打量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是不信的。随后他又说：“信与不信，都是旁人的事，与我无关。”
南山一声嗤笑，推开朱门，走了进去，随即催促：“赶紧的，办正事儿要紧。”
“哎……”花悠然见他推门进去，连忙上前阻止。可是，南山步伐迈的太大了，他连他的衣摆都没拉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两只脚都踏进了戚族长家的小院。
先是听到一阵犬吠声，而后又听到南山好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不待花悠然迎上去，就看到南山脚底抹油一般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吼着：“哎呀，你们别追我啊。”
“别咬我衣服啊……我才刚裁的衣服。”
花悠然闻声望去，南山身后跟着三条半人高的猛犬，每一只都比他家养的那只大了好几倍，其中一只恶狠狠的咬着南山的衣摆，死活不松口。
旁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则是一朝被狗咬，百年怕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