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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居然是陈让主动讲话，“你，国庆没回家？”
“嗯！”于随重新露出笑脸，想起这几天被经纪人疯狂剥削劳动力，就觉得嗓子疼，“国庆我出去玩啦。”
听完她的话，陈让还要说什么，随苓已经下来了，一直拉着于黎走到车子边，一看就是放心不下宝贝儿子语重心长叮嘱什么事情的样子。
于随静静看着，忽然觉得讽刺，清丽小脸不知不觉爬上控制不住的自嘲神色。想，不回家果然明智，既然答应了那个家有她没她就不要再有一丝丝不该有的希冀。
对面，男生看着女孩的脸，结合她刚才说不想互相见到的话，似有所觉，聪颖如他稍想便知：“和你妈妈吵架了？”
吵架？
如果这算吵架的话，那这场架吵的真够久呢，从十几年前开始。宛如一场豪吵。
“没有啊，单纯的关系不融洽，重男轻女这词你应该听过吗？”
她一派轻松地说着，淡红嘴角弧度在笑，似乎早就习惯了。
陈让却并不轻松，他想起那一年，那个女人找到他的时候，分明是一个护女心切的慈母形象。否则，不为女儿的话，有哪个母亲会那样做呢？
还有一中可能，陈让偏头扫了眼还站在路边说话的母子两人，脑子里迅速而理智的思考，“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间隔上一句搭话几分钟，某明的一句令于随不太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开始关系不融洽？”
哦，这个啊，女孩垂下细密眼睑，似乎在回想，又似乎根本不需要想只是不愿提及，竟在三秒内给出回复，“从出生起吧，她经常说当初就不该生下我。”
不料是这样，陈让脸色变了变，他刚才甚至想……会不会是因为他。
在喜欢人面前说什么家庭辛秘其实挺不自在的，不堪到会让人产生自我鄙视。说完于随就揭过话题，好奇道，“你是男生的话父母都会很爱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随苓出现后就不太对味的气氛更加怪异了，陈让忽然踢开椅子站起，正好路边那辆车车尾开出了视线，“撤了。”
……
虽然她没承认，于黎已经默认了他姐国庆是跟那个人出去玩才不跟他一起回家，走之前深深看了看陈让，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于黎走了，剩下的两个反而因为随苓的出现有片刻寂静无声，有心事的样子。半晌无言。
空气里寂然几秒，隔壁老曹也伸着脑袋看向这边企图暗戳戳分一块瓜。因为这事儿他只知道个大概，就耽舞心血来潮似的找上面领导强谈一个转学生的跳级这一环节。具体前因后果一无所知。
“是，是啊！”耽老师连连点头，可太是了，陈让果然从来不让她失望哈，给他办事还替他圆谎可还行，耽舞恢复笑意拂面的状态，笑眯眯认真打量于随，“我是挺喜欢你的，那次在老梁办公室不是认识你了么，好在学校拖了几年的高一高二老师办公室分割计划开总算落实了，以后也见不着老梁那个老糊涂。”
国庆收假来第一天是个周四，学校一派欣欣向荣光景，大家多多少少以各种方式享受了一个愉快假期，还没收心便发现，周四，意味着上两天学就可以继续过周末，多舒服哇。
于随也挺舒服的，因为她提前半个小时回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刚好碰见梁虎上楼，梁虎居然也没刁难她，一句话没说就放人走了。
这个跳级跳得很是不真实，是真正的“跳。”
直到拎着书包走上三楼，撞见不少向她投来好奇视线或聚众窃语的高二学生，才生出那么一点真实感。
打听到办公室的方向，于随直接过去了，还想着这个点是不是有点早，嗯，怪她太兴奋才稀奇起了个早床过来入驻高二年级。就透过大开的门看见面向正门的耽老师。
于随记得她叫耽舞，舞者，身形优美而气质斐然，她就交叠双腿坐在随处可见课本资料试卷的办公室里，偏偏坐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让人觉得倒不像是个办公室文员，更不像个打工人。
她在煮茶。
和耽舞视线交接的那一瞬间，于随已自然而然那般乖巧学生的样子，其实也不是装，仅仅收敛一下肆意洒然气息而已，可以当做是对喜欢老师的尊敬？
“耽老师早。”
“早啊于随。”
耽舞语气轻快，精致面容上挂着浅笑。
就这一声，办公室里其他几位老师闻声而笑，“耽老师，这个就是你撒皮耍赖找上面强要过来的学生啊，那个天天上校内热门的临市转学生？”
“什么转不转学生！”耽舞放下茶叶，佯装生气怼了过去，“我打听过了，于随以前一直在榕城念书的，是后来才去那边，这么算起来还是同家！再多说半句下次代课别找我啊老曹。”
我去，什么啊，护短护成这样护到一个转学生身上，居然还威胁他。老曹表示友谊的小船可能需要靠边停了，“行行行，不说了总可以吧？”
耽舞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转而看于随，指指对面那张椅子，招呼她，“你坐啊，个子挺高的站着干什么。”
进来只说了一个早便就被新班主任的友好热情整得有点晕的于随，无语地想，看来梁虎只是榕英里边的败类啊。
于随对这位知性美女老师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好感在涨，面上却不太好意思表露，毕竟第一次正式打交道，稳重点好：“谢谢耽老师。”
“你都听陈让跟你说了吧？”
“嗯，他说您很欣赏我，所以破格把我从高一捞起来，需要我好好表现才能不被踢回去。”
听完于随很是认真的话，耽老师手中的开水壶差点滑了手，抽了抽嘴角，是惊讶的样子，连带着语速慢了，“你是说，陈让说就因为我欣赏你才让你不用考试跳级高二？”
“是的。”于随半抚住挂在椅背的书包，发现她神色不太符合预期，眨了眨眼道，“是呀耽老师，难道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