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查一下，这家公司之前的主要贸易对象都是什么地方。”周鸣说道：“但是……国际贸易很多时候是用信用证进行交易，说白了是有间的公司，在交付货物的时候代付货款。如果他们当时也用这样的方式来做的话，我们其实是很难查的。”
我们的思绪有点乱了，这时候我说道：“对了周鸣，你不是说，想办法从车忠他们那边套点消息出来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周鸣说道：“还算是有点收获，我在审讯邢致富的时候，邢致富现在总算是开始开口老实交代了，当时跟他们对接的一个人，身边的人都叫他刘老板。但是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到现在还是个迷。”
“这个姓刘的，最后一次来运黄金，是什么时候？”我问道。
“大概是三个月前。”周鸣说道：“也是施工队发现勘探队尸体的两个月前左右，目前看来，运金队过来，应该跟勘探队的尸体被发现，没有直接联系。”
“查当时的监控录像。”我说道：“三个月前的监控录像……现在还能查到吗？”
我的话其实很没有底气，果然，周旭摇摇头：“算是大城市，也很少有把监控录像一下子保留三个月的，基本最多一个月左右，直接用新的录像内容覆盖了。”
“但是他们总有别的联系方式吧？”我问道。
“邪门儿邪门儿到这一点了。”周鸣说道：“他们之间似乎默契很深，有点像以前谍战片里面的单线联系，不管是邢致富，还是车忠他们，都没有办法主动联系运金队。
运金队只是会不定期的派人来了解现在金矿的产能情况，如果达到了他们的要求之后，派车队来拉货……”
“那又有的查了！”我说道：“他们的车队都是什么车？从物流方面查，一定也能查到点什么，不管是高速公路，还是国道，总得留下点痕迹。”
“我已经在查了。”周鸣笑着说道：“而且现在的确是查到了一些东西，好这个……三个月之前，也是在运金队离开之后，我们查到了一辆轿车的形式信息。”
“轿车？”我楞了一下。
周旭说道：“否则你还以为呢？娘的每次去都用大卡车一卡车一卡车的拉黄金，你真以为是演电影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相当幼稚的错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后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辆车确定是运金队的车吗？”
“基本是确定的。”周鸣说道：“但是我们查阅了车管所的记录，发现这是一辆套牌车。”
我皱眉：“那不是跟什么都没有查到一样？”
“不不不，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周旭说道：“这辆车的车牌号虽然是假的，但是我们在收费站的监控录像，找到了一张非常清晰的图片，面记录了挡风玻璃后面的挪车电话。”
“对！算车牌号是假的，但是这东西他不至于作假！”我说道。
“没错，我们已经查过了，机主是一个外贸跟单员。”周鸣笑笑说道：“又回到了外贸公司，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的公司名字叫什么？”我有些激动的说道。
“雪松贸易。”周鸣得意的笑了一声。
“行了，那这样说的话，我们现在基本能明确下一步的方向了。”何冰说道：“我有一个建议，你们愿不愿意听一下？”
我们几个人都点点头：“你说吧。”
“首先，你们要查清楚，黄金是卖往什么地方，钱又是怎么进来的，然后是要想办法，接近蔡雪松，争取从蔡雪松的嘴巴里面套出点消息来。”何冰说道；“另外，周鸣你最好好你们技侦部门的同时，好好查一下，这些钞票碎片，是哪个国家的钞票，发行年代是哪一年。”
“我明白了。”周鸣说道：“查到这个的话，我们或许能去跟经侦科的卷宗对照，也能知道，是谁在帮他们洗钱了。”
“不，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何冰说道：“事实，我认为他们甚至未必有记录，如果他们是在境外收钱，那么一定不会将那些大量的外币带回到境内。
如果是在境内收钱，为什么要收外币，你们想过没有？”
周鸣想了想说道：“这样说来的话，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在收钱的同时，也在帮人洗钱，他们有消化掉这笔外币的能力，想要挣这个洗钱的佣金，所以选择了收取外币。”
“你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样，我还是问问陈风吧。”何冰看着我说道：“陈风，你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我摇头：“可能性为零。”
周鸣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悬镜不是不爱钱，但是悬镜组织对于安全的要求，是天下第一的，说实话，我真是想不到世界还有哪个组织，在隐藏自己行迹的时候，会悬镜更加谨慎。”我说道：“更何况，他们当时已经有了那么多买黄金的钱，不至于为了赚点佣金，给自己招惹这么大的风险吧。”
“那是说，这个可能性是不成立的。”何冰说道：“那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周鸣他们几个人都凑过来，认真的看着何冰，然而何冰却笑着看了看我：“你这个最了解悬镜的人，应该已经猜到以点什么了吧。”
我邹着眉头，长叹了一声：“另一种可能是，他们需要的，其实不是本国货币，脏的，洗干净的都不行，他们需要的，本身是外币。”
“一般来说，美金是全球范围内的硬通货，但是美金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塑料货币。”何冰说道：“十年前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们用的这种外币，说明他们要把这些外币花在那个国家，这样一来，关于他们金矿计划的另一个重要部分，不也呼之欲出了？”
“对啊！”我说道：“其实我们要查的，不只是他们怎么走私黄金盈利，也要知道，他们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对！从这一点查。”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有的时候是这样，被别人点醒了之后，一下子看很多东西都会变得思路清晰许多。
“我想起来了。”我对着周鸣说道：“还记得之前我们办公墓盗尸案的事情吗？”
周鸣点点头：“怎么了？”
“当时杨汉旗做了一件事情，你还有印象吧。”我说道。
周鸣楞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当时杨汉旗把那些没有被警方记录在案的，找到赃款，全都送给悬镜组织当经费了。”
“杨汉旗或许知道一些事情。”我说道：“悬镜的经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去问问杨汉旗。”
“我不同意。”何冰忽然说道：“警方的人里面，你们现在除了周鸣之外，谁都不能信任。”
“不至于吧，我们现在怀疑的是悬镜，总不至于要连宋星河，杨汉旗他们都要怀疑，这样我们是不是也太敏感了。”彭伟峰说道。
“做事情，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冰说道：“我知道你们跟宋星河，杨汉旗两个人的关系很密切，但是他们跟悬镜的关系，同样密切。”
何冰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们，我们有些失落的想着，看来我们现在真的是连宋星河跟杨汉旗，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去相信他们了吗？
最终，我们几个人长叹一声，开始合计起来，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去查外币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然后通过我在经侦科的关系，看看当时有没有明显的记录可以对应。”周鸣说道。
“我去查哪个黑狼峡运金队的手机号。”彭伟峰说道；“不是已经确定机主身份了吗？我现在去找这个机主，我不是警察，但是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我想了想之后：“我跟老彭一道吧，我们两个人之间也能相互帮忙，我主要相查的，是蔡雪松本人，包括他们公司的账务来往的记录。
黑狼峡的黄金，都是用小轿车一点一点运出来的，但是当年唐家老宅下面的黄金，折合下来，有五到八吨那么多，这条线的线索，应该更明确一点。”
“行，那我们这么定了。”周鸣说道；“林镜现在也别当我们的联络人了，让何冰来吧，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林镜插手进来。”
我点点头：‘我同意，今天晚我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各自行动。’
说完之后，我们几个人在何冰家里准备寝，何冰作为主人，给我们拿了洗漱用品，周鸣跟何冰睡一起，我跟彭伟峰睡另一个房间。
我们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大意，差点让我们四个人全都丢了性命。
当天我们几个人都已经很累了，躺在床之后直接闭眼睡觉，没人想着再开一会儿卧谈会什么的。
但是，在我们进入梦乡之后，我忽然听见了一阵怪的声音。
/43/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