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是第一次坐110，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看向她的眼光有点复杂。
与其说复杂，不如说是同情。
京城不小，每个区都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地方，可出乎夏初意料之外，车一路从美院附中行驶出来后，就悄无声息的沿着街道行驶。
足有一个小时，才开进了一个高墙林立的院子内。
审讯室内。
夏初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有些出神。
“担心陈念吗？”未知号的信息出现在手机上。
“有点，陈念怎么样了？”
“重度昏迷，正在抢救，服用的蓝精灵剂量太大，伤到了中枢神经。卡洛下手从不留情，一定还会有动作，只要他有动作，就是抓住证据的关键所在，我告知罗队配合了，你更要小心。”
“嗯。”
……
罗煜开车到了目的地。
顾许在罗队长的办公室内等他。
“什么情况？”罗煜走进来，低声开口。
顾许见罗煜进来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陈念昏迷，夏初涉嫌落井下石，自己拒不承认，被罗队扣留，我说不符合政策，罗队不愿多聊，只能在这里干耗着等你。”
“小煜，过来坐，怎么有空来看罗叔了。”罗队当然知道罗煜和顾许来这里的原因，可他接过了苏队的电话后，知道了上级的安排，转移了话题。
“罗叔，我是为美院附中的夏初同学来的。”罗煜开门见山。
“夏初同学，嗯，涉嫌推同学跳楼，我们正在调查。”罗队说话滴水不漏：“不调查清楚，没法向陈念同学的家长交待。”
切！
罗煜忍着爆粗口的冲动：“罗叔，我来不是为公事。”
“为什么，不会是为夏初那个小丫头吧？”
“是，我想见她一面。”
罗队抬起了眼睛，看向了罗煜，好一会没有说话，眉头拧起：“见她没有用，小煜，回去吧，不要影响纪律。”
罗煜看着罗队的细节和态度，若有所思。
也就是这个时候，罗煜的手机响了：“喂，奶奶。”
“小煜，云瑶亲自给我做了生日蛋糕，再不回来奶奶都吃光了。”
糟了，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原计划晚上回去跟奶奶一起吃饭的。
罗煜有点抱歉：“奶奶，我……”
“小煜，带小初回来一块吃，云瑶跟我说了她代班的事，我才知道云瑶和小初一见如故，我还说了上次小初来穿你t恤的事，云瑶都难以置信呢，一定要让你带小初回来。”
罗煜皱起了眉，奶奶又被云瑶套路了。
云瑶……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走进来两个人，有一个人竟然是贝克。
“请问，哪位是罗队？”走进来的男人器宇轩昂，穿着一丝不苟，眼神凌厉。
“我是。”苏童看着对方：“你们是……”
顾许此时站在罗煜身边，压低了声音：“那不是巫教授吗？数学系的客座教授，听说是中科院数学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他带着贝克来这里干什么？”
想了想，顾许看了看罗煜：“巫教授不认识咱们，贝克知道咱们是校医。”
两人对巫教授非常熟悉，因为，他们调查黑客侵入的案件时，巫教授的电脑有被黑客用过的嫌疑。
后来，因为美院附中的官网被侵入的证据明显，对巫教授的电脑追踪才不了了之。
罗煜看到巫教授和贝克出现倒是眼睛沉凝，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巫教授和贝克应该是为夏初而来的。
巫教授和贝克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来，难道同他查到的黑客有关？
巫教授，同贝克有什么关系？
罗煜心中惊起了千层浪花，夏初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知怎么的，罗煜心中得出了让他都感到难以置信的结论。
“我是中科院数学研究所的巫教授，听说全国数学竞赛金奖获得者夏初同学被扣留到这里，我是特意过来找她，同她交流一种算法的。”
“对不起，巫教授，夏初同学同跳楼自杀的陈念同学有关，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夏初同学需要留在这里，二十四小时之后，夏初同学没事，才能离开。”
很显然，罗队可不管你是中科院还是别的地方的教授，必须公事公办。
“罗队，这是有关部门特批的，事情紧急，夏初同学今晚就得跟我到中科院数学研究所开始工作，明天八点钟，关于卫星轨迹的算法必须要提交。”
巫教授是有备而来，将一张特批通知书放在了苏队的桌上。
罗队面色沉凝，非常为难。
他不知道这个巫教授通过什么关系弄来的特批通知，如果他照办，会打乱原来的计划。
如果不照办，显然巫教授不会善罢甘休。
也就是这个时候，罗煜忽然站了出来：“罗叔，我也可以为夏初同学做担保，夏初同学，绝不会因为怨恨陈念同学，借机把陈念同学推下楼顶，陈念同学本来在微博上就是直播自杀的。”
罗队偏了偏头，看向了罗煜。
陈念没有死，罗煜和顾许看的清清楚楚，罗煜这样说，是针对巫教授的。
罗队瞬间就明白了罗煜的意思，顺水推舟：“小煜，你不能因为夏初同你的关系不错就包庇她，她即使是误推陈念，手上也有了人命案，她因为这个案件牵连，前途暗淡，即使是无罪，一辈子也完了。”
罗队转头：“巫教授，你可以带走夏初同学，不过，夏初同学必须保证不能离开本市，保证我们随时叫她回来接受调查。”
“应该的。”
……
夏初被带到苏童办公室的时候，惊讶地看了罗煜一眼。
她没想到罗煜在。
然后她看到了巫教授身后卡洛的蓝眼睛，带着嘲弄和傲娇，目空一切的样子。
巫教授看到夏初的同时，悄悄地呼出了一口气，朝着身旁的贝克看了一眼，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
“夏初同学，我看了你在全国数学竞赛中的数学解答题，你的算法同我们研究所急需要的一种算法类似，所有我邀请你到我们研究所交流。”
巫教授这样说，更让夏初心中的怀疑加深，也更笃定了这是出自卡洛之手的想法。
“好。”夏初极力装作若无其事，你们就是冤枉了我的神态：“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可以。”
经过罗煜身边的时候，四目有一瞬间的相对，罗煜不由自主的想要握住夏初的手，没想到夏初面无表情的朝他点点头，同卡洛并肩而去。
依稀彷佛之间，罗煜想到了那首梦中的歌：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子在的波心
你不必惊讶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迹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看着夏初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罗煜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