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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给我追,定不能让他跑了。”
一帮黑衣打手在人群中攒动,路上的百姓纷纷躲闪一旁,省得招惹是非,还有不小心被撞到的路人也都悻悻然闭了嘴,他们人多势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名打手来到十字路口的中央,为首的男子淡定的伸手指挥。
“你们几个去左边追,你们几个去右边追,你们几个……随我从前路追。”
秦贝贝在马车中,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眼尖的看见一蒙面黑衣人躲在卖虎皮的摊贩后面,伸手捂着伤口,似是受伤了,眉头紧皱了一下。
那眉眼像极了李峪。
眼见着那帮打手越来越近,她掀开帘子,瞬间下了马车。
“夫人…..”朔驭讶异的唤了一声。
她立即伸手,紧蹙眉头,言外之意是别说话。
朔驭也注意到那藏在狐皮之下的男子,只是握紧了利剑。
卖狐皮的男子也发现了他,正要大声嚷嚷问他干嘛?
秦贝贝确率先来到摊前,扯上一块狐狸皮,扬起一抹笑容,淡定的问道“这狐狸皮看起来品相不错,得需要多少银两?”
身后搜捕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你们四处看看,他受了伤,跑不远的。”
说完,又须臾间四下散去。
“小姐看起来身份不凡,端庄尊贵,至于银两方面看着给便可。”摊主双眼放光,不仅面前的女子倾国倾城,令他见了身心愉悦,而且身份看起来尊贵,银两方面定会出手阔绰,他今日便是稳赚的节奏。
思及此,更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秦贝贝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他手中,道“这是封口费,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在这里藏过,若有人问起来,你便说从那个方向跑了。”
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摊主点点头,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揣进自己口袋,随手拿了一块狐皮,道“小姐……这块如何?你拿去吧!我收了银子自然不能让小姐空手而归。”
“不用了。”她摇摇头,一把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裘披肩,披在李峪身上,李峪讶异的睁大双眸,挣扎着起身,确听她说“跟我上马车,一会儿他们还会回来,赶紧走。”
她想救李峪,不是因为书中的秦贝贝同李峪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而是她想弄清楚,里面的纠葛,若是李峪真的有罪,她定会劝说他自己去官府自首。
书中对李峪的描写大多限于他同秦贝贝的那一段缘分,其他的,关于馨儿的,只是寥寥说了几句。
归根结底,他就是要为馨儿报仇。
李峪随她进了马车,一把扯掉蒙着脸的黑布条,捂着的伤口沾了满手的血。
“为何救我?”他一边看着不断流血的胳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的包扎。
奈何一只手包扎太过费劲,秦贝贝接过自己的披风,又夺过他手中的黑色蒙面帕子,淡淡道“还是我来吧!”
“你是从陆员外家跑出来的吧?”两人沉默了片刻,她幽幽开口。
“你派人跟踪我?”他有些恼怒的往后退了退,并不友善的盯着她。
“你到了陆员外家,中了埋伏,所以才受伤。”
“那肯定是跟踪我无疑了。”他揉揉眉心,有些疲乏。
她瞥了一眼自己帮他绑的蝴蝶结,有些丑,但只要将血止住,便是受用,将狐裘披风重新披回自己的身上,不可否认,有些冷。
“有跟踪,也有推断。”
“既是这样,你为何不送我去见官?也应该知道我就是所谓的采花大盗。”他双手搭在腿上,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讶异的看着她问。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不想错怪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一个坏人。”将双肩垂下的一缕发丝搅在手中,她若有所思的望着马车内的一角,大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
他看呆了,同她一样,馨儿也有一双如此闪亮好看的双眸,璀璨如钻,让人沉沦,不可自拔。
打手依然在街道上寻寻觅觅,有人发现了刚才秦贝贝在卖狐皮的摊主前逗留,及时告知了。
为首的打手二话不说的找到了摊主,彼时,他正盯着银闪闪的元宝发呆,笑眯眯的,忍不住用牙咬上一口,确定是真的,正在兀自高兴之际,一把明晃晃的剑压在他肩膀上。
他先是一惊,觉得脖子一凉,扭头看了一眼,瞬间瑟瑟发抖,原不成是刚才追踪那男子的打手。
几乎是吓得抖成了筛子,语不成句“你…..你们……干……干嘛?”
那打手偏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锭子,冷哼一声“定是受了恩惠吧!”
“怎….怎么….可能!”他劲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奈何身体不受控制,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打手用锋利冰凉的剑重重的拍拍他的脸蛋,眼神突然转为阴鸷寒冷,狠狠道“说,那女子将他带去哪了?若是说谎,将你舌头割下来。”
“别,别,我说就是了。”
摊主往外推了推那柄宝剑,以免伤了自己,得不偿失,触手冰冰凉凉,他指着秦贝贝马车去的方向,坦白真诚的说“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确定?”他捏着他的下巴再问一遍。
“千真万确,我能发誓。”
摊主见他们匆匆离去,无奈的叹口气,银锭子没得到,反而险些性命不保。
想起刚才的危险,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不行啊!他得赶紧撤,省得他们待会找不到人,返回来,银子没了还行,命得留着。
说时迟那时快,他快速的将狐皮往回收,赶紧跑为妙。
单灵儿忽然想吃鱼了,金凤奶奶去村里一户以卖鱼为生的户主家去换鱼。
这户也是贫穷人家,王奶奶同她关系不错,平时偶尔也会串串门,这会儿王奶奶正在大锅灶上熬粥,三岁的小孙子正在院子里玩木陀螺,有一下没一下的抽陀螺,奈何陀螺总是转不起来。
他一急。
‘哇——’一声哭了。
“不哭不哭,娃娃不哭。”金凤奶奶匆忙跑过去,一把抱起他,不由分说便往屋里走去。
许是听到动静,屋里的奶奶探出一颗头来,冲她扬扬大勺说“金凤大姐,今天咋的有功夫过来?不去照顾你那金贵的孙女啊?”
金凤奶奶给娃娃抹了一把眼泪,嘴上始终挂着笑容,道“妹子啊!我那孙女想吃鱼了,我这不是过来看看阿贵和阿贵媳妇回来没有?”
“甭提了。”她叹口气,从金凤手中接过那娃娃,又用锦帕给他擦了一把脸“都两日没收获了,现在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还得将冰凿开,这一入冷啊!鱼就不好打到了,我这不是给阿贵跟他媳妇出主意吗?不行采些野果草药之类的去卖。”
金凤奶奶从外面将竹篓拿进屋,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灿灿黄澄澄的大柿子,递给娃娃吗,边说“不哭了,不哭了,给,吃柿子。”
“哎呀!金凤大姐,你腿脚又不方便,别总去山上,多危险啊!”那奶奶一手抱着孙子,一手将蹿到大灶边上的大黄猫轰走。
大黄猫从灶上又蹿到下面,鼻子一路在地上乱闻,估计是饿坏了,‘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没事,没事,小心些便好,没那么娇气。”她将竹篓搁在一旁不碍事的地方,愣怔了片刻,道“华妹子,我先回去了,这柿子留给孩子吃吧!”
“那怎么行?金凤大姐,你还是拿回去,给你那孙女吃吧!”她说着便要去提竹篓。
金凤奶奶一把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她不吃,留给柱子吧!”
说完,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往外走去。
抱着娃娃的奶奶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至门口时,阿贵提着竹篓差点撞在她身上,兴冲冲的模样看起来似是有所收获。
“金凤奶奶,你今天怎么来了?”阿贵咧开嘴,憨憨一笑。
“你傻啊!”阿贵媳妇一拍他的脑袋,说“找咱娘待着来了。”
华奶奶已经走至近前,将娃娃塞进阿贵媳妇怀中,看了一眼竹篓,里面只有几条小鱼,还是特别小的那种,炸一盘都不够,小鱼倒是机灵,上蹿下跳的企图逃离竹篓。
“这样吧!阿贵,今天金凤大姐拿来了大柿子,她孙女嚷着吃鱼,今天我就做主了,这鱼让金凤大姐拿走。”她说着话,一把从阿贵的手中夺过竹篓,豪爽的塞到金凤手上。
阿贵其实有一百个不乐意,这好几日,他同媳妇去冰面上凿冰,然后撒网捕鱼,一去便是一整日,两人冻得脸蛋通红,手脚通红,阿贵的耳朵还冻了。
这么辛辛苦苦捕来的鱼,如今便被老娘一声不吭的送出去,是谁都有意见。
可见金凤奶奶手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那双本是浑浊的眼睛如今见到鱼发光的眸子,所有的委屈全都化为一声轻叹“金凤奶奶,您拿去吧!没关系的,我们再去捕。”
阿贵媳妇千万个不乐意,铁青着一张脸,抱着孩子便往屋内走去。
金凤奶奶摇摇头,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们捕鱼不容易。”
“没事,金凤大姐,你拿去吧!孙女还等着吃鱼呢!”华奶奶一把攥住她的手,连同竹篓交到她手上,此情此景,让金凤奶奶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