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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浓,秋末的天气更加凉爽,晚膳过后,秦贝贝本是领着白景烨一起去御花园看萤火虫,岂料,走了一半说是忘记一样东西,让他先去御花园等她。
石桌上早已备好佳酿,一旁的几名小丫鬟见皇上坐定,纷纷作揖,继而替他斟满酒杯。
他慵懒的坐在石凳上,一旁有些面生的小太监先尝了一口,确定未有毒药成分,他才换了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见一穿着粉色罗裙,蒙着红色面纱的女子迈着莲步徐徐走进,她腰肢纤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亮的通透,如同会说话一般,活灵活现。
瘦削精致的脸庞,三千青丝柔顺的铺至腰迹。
鬓边一朵秋海棠,整个人精致漂亮,戴着面纱给人一种极其神秘的感觉。
琴音渐响,她拖着粉红色的舞裙一跃而起,水袖一扬,在空中划出美好的弧度,一种惑人的香气也随之飘然而来,遮着的面纱微微飘扬,似是能看到面纱下朱红的唇,微微的抿着,白皙的天鹅颈让人浮想联翩。
她踮着脚尖旋转跳跃,一直转到白景烨的腿上,花香扑了他满鼻,且随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白景烨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瞠目结舌的瞧着舞姬坐在自己的腿上,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一通狂撩,那眼睛……似曾相识,好像是……秦芝芝。
今日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还真是不死心。
她拾起桌上那杯他方才饮过的酒,撩着面纱轻轻的啜了一口,淡淡的抛下两个字“很香。”
忽然,笛声伴着琴声,加上她优美灵动的舞蹈,可谓是天衣无缝。
笛声悠扬,如诉如泣,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急迫,时而缓慢。
未见其人,先问笛声,过了一会儿,丫鬟太监全都伸着脖子张望,方才发觉吹笛人从黑暗中缓缓的走过来。
见他身量修长,玉树临风,独一无二的丹凤眸闪烁其华,似乎只盯着八角亭内辗转舞动的粉衣女子,他衣袂飘然,冰蓝色的长袍随风飞扬,唇畔的玉笛随着她脚下舞动的最后一点,而潸然停止。
白景烨见舞停了,不由得鼓掌,一边赞叹道“皇弟的笛声天下独一无二,此女子的舞技刚柔并济震慑人心,二人的表演可谓是‘天作之合’。”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白景恒恭敬行礼,秦芝芝瞥了一眼白景恒,有些不悦的皱皱眉头,怎么每次都能见到他?
本琢磨着同白景烨独处,岂料这土行孙从哪蹦出来的?
“免礼。”
白景烨摆摆手,随即说了一句“皇弟过来坐吧!瞧瞧,这美酒美人的,皇兄对你不薄吧?”
白景恒威风凛凛的走过去,坐在他一旁,瞥了一眼秦芝芝,眯眼说道“皇兄说今晚有惊世美人,莫不是说得便是她吧?”
“美人,既然王爷不相信,你便摘下面纱让他瞧瞧,莫要让他看扁才是。”白景烨抬眸望着她,晃了晃手上捏着的酒杯,无奈溅出几滴,洒在石桌上。
秦贝贝有些恼火,但并未表现在脸上,今晚是她接近皇上大好的机会,不成想让这王爷活生生的破坏了,不过,等等,皇上早就知道她要来,并且邀了王爷给她吹笛尽兴。
莫不是自己的姐姐秦贝贝告诉皇上了。
她那个姐姐故意为之,为的是让她出丑,或者知难而退。
之前她还是顾念姐妹之情,如今……
她咬紧牙关,再亲的人也是会背叛,会出卖她的。
她以为的背叛,实则是白景烨偷听到的,只是不知道后来加深了她们之间的误会。
就是今日午后,秦芝芝约秦贝贝在泽宇殿见面,秦贝贝才刚进去,她便一把拽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的说“姐姐,我不在乎皇上娶几个女人,我想的很简单,就是嫁给他,求你帮帮我,最后一次。”
秦贝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问她怎么帮,她便将整个过程同她说了一遍,只说将他引到御花园就行,旁的不用管。
那时,秦芝芝还对她的恩德感激涕零,觉得她的确是位心胸宽广的。
现在看来,她背叛了他,不然皇上如何知道的?
实则是白景烨让朔驭跟过去偷听,偷听到的,并原原本本的转告他,他就是防着这个女人,从她进宫的第一分钟起,便让朔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秦贝贝此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莫不成有人想她?
凌鹊坐在她身旁唉声叹气。
“娘娘,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又这么心大呢?人家三小姐此次进宫明摆着就是抢皇上来了,你倒好,不仅不防着,还故意从中撮合,你瞧着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这种大无畏的牺牲不会换来感谢,反而会惹出祸端。”
“就是啊!”
白洛是替皇上抱不平“如今皇上都是你夫君了,没见过一个将夫君推给旁人的,你不心痛,也不想想皇上会不会心寒?”
秦贝贝脑子有些乱,趴在桌子上,拨弄着烛火,并不理会一旁两个叽叽喳喳的话。
白洛也许说的是对的,他会心寒,她现在也有些不舒服,将他推给秦芝芝完全是为了将剧情拉回来,为了回到现代,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
可是,起初她并没顾虑白景烨的心情,她总以为他是纸片人,没血没肉感情也是虚无,甚至强压下自己心中隐隐的疼痛,她想着,咬咬牙便挺过去了,万不可能同纸片人有什么将来。
她那时想,他同秦芝芝才是一个世界的,而她……是独特的,不一样的。
如今,一想起他们或许此刻在凉亭内,在红灯笼下,你侬我侬,心里说不出的着急。
她并不表现在面上,只是默默的站起身,转过身去,站在那里,望着那扇门发呆。
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他会痛,会流血,会心寒。
她偶尔也会来回走几步,眼睛直直的望着那扇雕花木门。
就在她等得不耐烦时,门终于被推开了,朔驭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说“皇上说了,今晚批阅奏折,累了便在聚宇轩休息,让属下告诉娘娘一声,今晚便不回来休息了。”
朔驭说完,又仓促的转身离开。
“娘娘,你看看吧!皇上定是生气了,傻子都能瞧出来你是撮合他同三小姐。”
白洛毫无顾忌的实话实说。
确遭来凌鹊一记白眼,拍了他一巴掌,道“别说了,让娘娘早点歇着吧!”
聚宇轩
白景烨一人在殿内喝酒,番然朔驭侯在身旁。
“朕估计,她从来都没喜欢过朕。”他毫不犹豫的一饮而下,身体都有些摇摇晃晃,眼神馄饨不清。
“世间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想嫁给皇上的?”番然一旁挑了挑烛火,安慰道“皇上不仅容貌惊世绝伦,且才华出众,谋略过人,谁又能不喜欢?”
“她就不喜欢。”他摇摇晃晃的指了指眼前的蜡烛。
“谁呀?”
番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小贝壳不喜欢朕。”
番然瞥了一眼朔驭,无奈的叹口气,皇上今晚真的喝多了,小贝壳怎么能喜欢皇上?它一个河中之物。
若是真能跳出来说喜欢皇上,那也是成精了。
“小贝壳不喜欢朕。”他再次喝了一杯。
在番然惊诧的眼神中,朔驭无奈的耸耸肩。
他再次将酒给皇上满上的时候,番然终于问了一句“朔驭,小贝壳究竟是何物?为何皇上最终总喃喃的说小贝壳。”
“小贝壳是皇后的小名。”
朔驭轻轻在他耳边说。
番然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起来,原不成小贝壳便是皇后,也是的,秦贝贝,贝贝,贝壳,小贝壳。
“你笑啥呢?”
白景烨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抬着头,从眼缝里望着他,酒气扑鼻。
“老奴觉得,皇后是喜欢皇上的。”笑罢了,他才认真的对他说。
“不可能的。”他再次摆摆手“小贝壳要是喜欢朕,为何还要将朕推给旁人,而且还不止一次,朕感觉……自己一直是自做多情罢了,怎么酒壶又空了?”
他将空杯子推到,又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凑近耳边听了听,半点声音都没有。
“没酒了,番然,去拿壶酒……”
“是。”
番然应了一声,便见皇上已经趴在桌上,瞬间没了动静。
秦芝芝同白景恒呆了一会儿,场面一度尴尬,不知道自己同他说些什么?
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王爷还真是多才多艺,竟然也会吹笛子。”
“秦小姐跳的舞也是灵动洒脱。”
因为她穿的不多,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舞裙,一阵凉风吹过,不由的瑟缩了一下,他立即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关切道“天凉了,小姐还是多穿一些为好,也太晚了,本王这便回府,需要将你送回大殿吗?”
“不用,不用。”她瞬间解下披风,送至他的面前,客套道“王爷还是将披风披上吧!天冷,至于臣女,有丫鬟带路,再说也不是很远,一会儿便到。”
他并未接披风,丹凤眸不动声色的闪了闪,转过身去,声音不悲不喜的说“小姐披着吧!本王不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