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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南柯一梦 MMCCLXXVII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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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恺撒组五个人赶到城外监考处遗址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

    根本无需任何人费力扑灭,这场大火来的快也去的快,就仿佛是天雷稳准狠的命中了自己想要的目标后,就深藏功与名的撤退了出去,不留一点痕迹。

    秦究和游惑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满是烟尘苟延残喘的内殿,在房顶坍塌的顷刻冲了出来,掩着口鼻冲大家摇了摇头。

    原先通往其他四个世界的通道口,现在已经变成了普通门框,出来进去,也只是在徒增悲凉、自我愚弄。

    “我刚从维斯塔神庙出来,就不小心瞥见几个小孩跑到了监考处的山上,”魏芷莹昔日神采奕奕的双眼被烟气蒙上了一层灰尘,“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再转过街角,就发现这边已经烧起来了!”

    那火势快得简直不可思议,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整座建筑物就俨然变成了一团爆裂燃烧的火球,漫天的烟尘把整个罗马的都笼罩了起来,可是整个罗马城里确没有哪怕一个人注意到。

    就如同那荒诞的火势一样,当可燃物烧尽后,一阵自南而来的微风顷刻间就将漂浮在空气中的余烬一扫而空,仿佛一切都只是个幻觉。

    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的,不用怀疑,一定是系统的手笔。

    温知夏茫然地抚摸着已经被烧得焦黑的砂岩石柱。

    此时此刻又不知道有多少个同伴,正站在跟她相同的位置,甚至做着相同的动作。

    只不过,原本因为一个建筑物而近在咫尺的五个考场,现在却已是相隔百年的时间天堑。

    “莹儿,”还是温知夏先压下了焦虑和失落,“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还有没有去跟他们会面过?”

    “我只去过一两次,”魏芷莹悔恨的说,沾满灰尘的脸颊上被泪水冲刷出了两道晶莹,“你不在基本就是何跃负责组织大家,小蔡每周也带着多米提娅过去给大家答疑。”

    “这些不重要,你有跟他们聊过各自组里的进度吗?”

    “都还在稳步推进,何跃组也按照你走之前部署的方案在靠近那几位核心NPC,”魏芷莹回答的声音鼻音浓重。

    “我们还有可能纵向传递消息吗?”游惑突然开口问。

    温知夏这才意识到,从收到这个消息开始,组里剩余的三个男人就一直缄口沉默。

    “大概,很难。”温知夏仰头望天道。

    她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说,又有无数的逻辑和可能不断地像各种方向突围,试图给眼前的事情一个解释。

    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我们回家吧,”小蔡突然插话道,“光在这里站着缅怀一堆废墟也没什么用。”

    说完,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牵起吐着舌头的奶茶,缓步的走向了下山的路。

    “小——小蔡,这是受刺激了吗?”魏芷莹扶着周围倾颓坍塌的石柱站了起来。

    *

    一行人失魂落魄的下了山,一路上都没人说话,罗马傍晚的车水马龙好像全然与他们无关。曾经小商小贩的叫卖声,鱼酱的腥臭味,排水渠的污浊都是那样的熟稔,而如今却像被蒙上了一层磨砂朦胧的雾霾,使人陷入循环往复的自我怀疑。

    回到家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来到了秦究家的会客厅——他们小组习惯讨论议事的地方。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就有所缓解,反倒是在秦究婉言谢绝了端茶倒水的奴隶后,愈加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心头。

    “知夏,你——你有什么猜测吗?”实在受不了这安静的氛围,魏芷莹率先打破了沉寂。

    “都是些不成形的想法和线索,”温知夏心情烦躁,无法解决问题的无力感像千百只虫子啃噬着她的耐心和思维,“而且我们很有可能无法纵向传递消息,我之前拜托杜云昭小朋友调查过,他告诉我除了马可·奥勒留本人以外,我在历史上就是一个查无此人的角色。我同样拜托他去调查你们两个——”

    她冲着秦究和游惑点了点头:“你们二位和我一样,没人认得。”

    “可这——能说明什么?”蔡曜灵插嘴问。

    “如果马可奥勒留也不认识我,那这件事情就好说了。我现在觉得那些不认识我们的人可能才是常态,而马可·奥勒留本人,是个特例。

    “虽然我现在想不到他为什么会成为这个特例,但有一件事应该可以确定,我们原本推测我们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时间线靠后的两个考场,现在看来是不成立的。

    “我们五个考场之间,大约只有空间上的联系,即通过监考处;并没有时间上的联系——”

    “不不等一下,知夏姐,我——我没跟上,”蔡曜灵打断了她,“马可·奥勒留认识你?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认识你?时间纵向联系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温知夏突然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将当年在另一个考场的奇遇,讲给除了魏芷莹以外的组员。

    “像这种五个考场处在历史的不同时间点上的情况可以有两种逻辑解释,举个例子来说,假如我在未来的十几年内成为了一个名垂青史的人物,那对于时间靠后的两组来说,他们刚一进考场的时候就应该能在史书上看到我的名字。虽然我还什么都没做,但是我的未来对他们来说是已经过去的既定事实;

    “可是就目前的信息来看,考场之间的信息应该是互相实时更新的,比如何跃他们现在城外埋下一箱金币,如果系统经过运算显示这‘几百年’之间不会有‘人’偶然挖到,那我们组,包括后面的两组,就会在城外相同的位置也出现一箱金币,如果我们去挖出来了,并在同样的位置埋下一堆金银首饰,那后面两个考场就会更新出首饰,而不是金币。

    “最后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考场间的信息根本不更新,但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去验证了。”

    温知夏语速飞快地自言自语,目不转睛地盯着桌角,丝毫没有关注眼前的人到底有没有听懂。

    她逃避着回答关于马可奥勒留的任何事情,从得知大火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压制的痛苦突然如野草般疯长起来,她只能尽快的转移走自己的注意力,生怕再多想一秒就会情绪崩溃。

    刚刚小蔡的问题过于犀利,一下子就扎到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监考处没有了。

    她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吧。

    “有一点可以确定,”察觉到了温知夏不在状态,游惑主动地接过了话茬,“监控彻底没了。”

    他示意大家看向他的右手腕处,那颗原本伪装成一颗红痣的监考官指示灯现在彻底变得死黑,一丝一毫收发信息的迹象都没有了。

    毕竟监考处整座建筑都被炸毁了,考场里的考生就像迷失在深山老林里的旅行者,断掉了与现代社会一切的关联,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

    不知不觉的已至深夜。

    会客厅逐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助感像一个漩涡拖拽着五个人,他们甚至没有心力去点燃茶几上的蜡烛。黑暗对于绝望和迷茫是天然的伪装,只有院子里燃烧的火把漏进来微光才给屋里灰扑扑的陈设染上了些许暖色,所有人都在暗暗祈祷着谁能尽快打破这个无声僵持的惯性。

    “游惑,”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开口的秦究突然出声,过久没有说话让他的嗓音略显沙哑,可依然难掩说出那人名字时的虔诚和郑重其事。

    他的手微不可察地伸向了前襟心口处,拿出了什么东西。

    温知夏的心猛地一跳。

    游惑感觉自己冰凉的手指突然被包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掌心,像是冥冥之中猜到了秦究要做什么,他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很多东西,那人站在红瓦屋顶上桀骜的笑,阴冷沤潮船舱底肮脏的木床,遗失在水洼里的半截烟头,禁闭室满墙的刑具,角斗士场上头戴月桂冠的一呼百应……还有,那人蜻蜓点水般落在后颈处越界的吻。[1]

    他在无孔不入的监控下活了快30年,最初那人将一颗赤诚的心掏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有过一丝犹疑。直到那天坐在阿尔卑斯山边陲小院的廊下,他终于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如今,黑暗彻底将他手腕处最后一丝顾虑也抹杀得一干二净,指尖被牵引着,触到那圈小小的被体温捂热的金属。

    然后,他听见了那句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话:

    “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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