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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j国街道上满满都是行人, 现在正是j国的节日。
所有j国人穿着传统服饰，戴着面具在街上闲逛。
最中央，灯火洪流中是游街的花魁。脸上浓墨重彩涂着白和红。
乌黑的发髻高高竖起, 身披繁重多层的长袍缓慢走动。
周围是弹琴的琴师，还有一些带着狰狞鬼面具左摇右晃的舞者。
一旁还有售卖东西的小贩, 精致的糕点，糖果, 还有让小孩子们捞着玩的金鱼。
林易穿着一身红, 带着狐狸面具。
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粉色棉花糖。
正乐颠颠儿地看着街上的游街队伍。
当花魁从他面前走过时, 他还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裴青站在他身后, 一身黑色，裹得严严实实。浑身气质生人勿进。脸上的面具是平平无奇的木质。
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少女偷偷朝他递来暧昧的视线。
这两个人站在人群中太显眼了！
一个一米八, 一个一米九。
站在普遍身高较矮的j国人中简直鹤立鸡群。
裴青对所有含有暧昧意味的窥探置若未闻。
反而是林易对着那些姑娘们笑笑眨眨眼，反而把别人弄得不好意思了，快步走远。
林易仰头看着路边盛开的樱花。
面具后, 他咧开一抹笑意。
“j国人喜欢樱花，这是一种盛极时衰落的花。就像他们的命运。”
街头上的j国人脸上满满都是笑容。
因为国内经济大好, 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经济体，甚至碾压了曾经作为第一的m国。
j国人的自信得到了空前膨胀。
他们沉浸在现如今的美好愿景中, 却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盛极而衰。”林易自言自语。
这种腐烂的衰败是最适合j国人的礼物。
此时，j国政府已经焦头烂额, 他们清楚地看见盛景之下的泡沫。
还有各国资本的虎视眈眈。
但在m国压力下他们根本无力解决。
而j国中央银行做出了一个疯狂决定。
既然泡沫的结局已经不可避免, 那就更疯狂一些, 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他们在这一时刻选择了，提高利率！
提高利率的后果就是市场上的房产之类都会被持有者迅速卖出, 然后将钱存入银行。
钱的流动性降低。
这样一来看似可以给疯狂的股市降温, 实则亲手戳破了这泡沫的幻影。
整个j国的房价迅速崩盘, 以雪崩之势。
林易和裴青站在看祭典的队伍中，看着原本聚集在一起满面喜气的人群轰然散开。
先是一个人高喊着：“跌了！跌了！”
接着，这恐慌的情绪迅速感染了所有人，他们像是面对世界末日一样跑开。
有的急着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有的急于把手里的房子赶紧卖掉。
霎时间，热闹嘈杂的大路上，人群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只留林易和裴青二人站在洪水退潮后一般狼藉的街道上。
地上有掉落的纸币，食物，甚至还有一只鞋。
林易慢悠悠走到一个捞金鱼的摊子边。
拿出一只纸兜 ，轻轻探进水里，追逐着拼命逃命的小鱼。
他支着下巴，手里的动作漫不经心的，但一只小鱼却呆头呆脑径自撞进了他的纸网里。
他献宝一样把金鱼举起来，送到裴青面前。
笑嘻嘻说：“好看吗？”
金色的金鱼，身上的鳞片隐隐透出绯红的漂亮色泽。
确实是一条漂亮的小鱼。
裴青伸手接过来，看着鱼在网兜里蹦跶，接着他把网兜放回水里。
鱼一接触到水就迅速摆动尾巴，欢快畅游。
裴青放了鱼，再抬头看却发现林易已经走到棉花糖摊前，自己打开机器，做了两只棉花糖。
两个粉色的。递出一个给裴青。
“说好的请你吃好吃的，但现在似乎有点意外状况。将就一下。”
他掀开狐狸面具，咬了一口糖，丝丝缕缕的糖丝，一抿就化了。
林易满足地眯起眼。
裴青伸手接过糖。但下一秒，一个东西从高空降落。
啪叽一声，摔在裴青身边半米处。
血浆溅到裴青手里的糖上，棉花糖表面瞬间化出许多凹坑。
裴青胃里一阵翻涌。
即使他是医生，也厌恶脑浆这种东西。
是的，摔下来的是一个人。
他四分五裂，完全变成泥巴，收尸的人恐怕得用铲子一点一点把他铲起来才行。
估计是受不了家产一夜之间蒸发大半，受不了打击干脆一跃而下，结束生命。
林易的棉花糖上溅了血。他恍如未觉地伸出舌头舔掉。
半边狐狸面具，半边是人面。
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怪物，人类和怪物杂交的非人类。
裴青恶寒：“你吃到血了。”
林易动作一顿，哦了一声就继续把棉花糖吃完。
“即使是沾血的糖，也不应该浪费，而是要在享受它甜味的同时也享受一下其他的味道。”
他慢悠悠说。
裴青不说话，他开始觉得林易有点可怕。
“觉得我很可怕吗？”林易叹息一声，往棉花糖摊上放了钱。
“但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吃人血的事，这家伙。”
他伸手指向那个死者。
“他死因是因为亏钱，而他亏的钱一部分就流进了我们的口袋。”林易眼睛微垂，让人看不清情绪。
“游戏，玩弄的是谁？
是玩家玩弄npc？还是神明在玩弄名为玩家的那群人？
让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玩弄他的人性，扭曲他的灵魂。”
林易浑身萦绕着低落的黑气。似乎触动了什么伤心往事。
裴青心底微微触动，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游戏的错。”
林易也是身不由己的人啊，毕竟大家都只是被游戏操控的棋子罢了。
林易虽然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渣，但也许只是因为什么不能说的苦衷呢？
在游戏里，用道德制约别人本来就是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