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你去了哪？”褚钰寒一见到人，立即把人拉到了一边，语气急切。
自那日阿淮离开后，他就联系不上他，他没在营地也没在小院不知去了哪。
如今聊州到处都是病患，他还敢一个人乱跑，简直大胆。
宁元淮抽了抽手，见到那些小厮并没有看这边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褚钰寒时眼中尽是不悦：“如今我去哪还需跟你报备？”
“你知不知这是哪？”褚钰寒手上用力沉声道：“这是聊州！”
“我当然知道。”
“这这么多人。”褚钰寒声音一顿，看了看四周嘴角勾着笑：“你总不想让我对你做什么吧，嗯？回答我。”
“褚钰寒。”宁元淮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去哪了？”
宁元淮沉默片刻，冷眼看着他道：“聊州患了时疫的人越来越多，草药稀缺，我在聊州正好有几间药材铺子，你说我去了哪，满意了吗？”他能做的事不多，也做不到褚钰寒的见死不救。
褚钰寒微微皱眉，松开手刚想说着什么，宁元淮却沉着脸转身离开。
阿淮这是在怪他吗？心中一喜，却猛然想起了什么，阿淮的面色不对，手下的脉象也……瞳孔一缩，径直奔向了小院。
……
“宁元淮在哪？”褚钰寒走近，满面寒霜，眼中压着怒火，盯着宁语棠道。
“褚钰寒？”宁语棠微惊：“你找我二哥做什么？”
“在哪？”褚钰寒一步上前，眯着眼带着压迫，小厮当即吓得退到一边。
宁语棠看着他，转了心思，刚要开口，便听褚钰寒卷着怒火的声音。
“你若不想他死，就带我去见他。”
褚钰寒一走进屋中，看到了就是一个小厮正在拿着湿帕子擦着宁元淮的露出的前胸，眉头一跳，声音夹杂着怒火道：“滚出去！”
小厮微愣的抬起头，满面疑惑，当看到门外眼神示意的井林时才低头快速地走了出去。
“阿淮。”褚钰寒几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刚刚不该跟他吵架的，不吵架就会知道他病了。
宁元淮闭着眼，面色潮红，嘴唇惨白。即便睡着了，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不怕，你不会有事的。”褚钰寒轻轻吻了他的手，出了屋中，嫌恶的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小厮对宁语棠道：“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去。”
……
当日戌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宁元淮才悠悠转醒。
褚钰寒端着案板走到房门时听到的就是宁语棠提起他的名字和宁元淮说的不必见他。
微一眯眼，抬手直接推开了房门。直到宁语棠出了厢房，房中只剩二人时，宁元淮才抬头开口：“你早就认识语棠？”
褚钰寒收回心思，如今不宜让阿淮知道他给宁元昇下过毒，阿淮若是知道必定会跟他闹，他如今可是还生着病呢，顿了顿道：“我与柳逸认识。”
宁元淮面露怀疑，可褚钰寒又没理由骗他，况且……宁元淮打量了他一番，他向来是不屑于说谎的，就如他给子熹下毒的事都可以坦然承认，毫不遮掩。
宁元淮微微闭上眼，心中复杂，褚钰寒救了他。
他明明那样视性命如草芥，可以不顾柳逸的下跪，不顾所有人的死活，把性命当作儿戏。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主动救了他，为了什么呢，两人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吗，还是他还没腻了自己。
“吃药。”褚钰寒把药碗送了过去，伸手探上他的脉笑道：“吃完了给你蜜饯。”
宁元淮没接，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好像从未仔细看过褚钰寒，因为子熹的事两人相处的并不愉快，他更是不知道两个本不相识的人怎么短短时间内就成了如今这种混乱的关系。
褚钰寒对他，有时也称的上好，但更多的是逼迫。
会喂他吃药，知道他怕苦给他留着蜜饯，为他下厨，连小院中的摆件都全部换成了他喜欢的，但是褚钰寒从未说过一句好听的话，语气大多也带着命令的意味，还时不时用子熹去威胁他。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褚钰寒抬手碰上了脸，他的相貌在别人看来应该是不错，可不是阿淮喜欢的类型，左右阿淮也没正眼瞧过他，今日还当真稀奇。
“你为什么会救我？”宁元淮话一出口，就立即皱了眉。
这话问的不对，无论褚钰寒怎么样可到底救了他，哪里有人会这么问的，可他就是想问，来不及细想，话就已经出口。
当真应了褚钰寒常常说的那句话，不识趣。
“怎么能不救你呢。”褚钰寒抚上他的眉，眼中难得带了几分温和，他不喜欢看他皱眉，喜欢看他笑，收回手压下心中的情绪挑眉轻挑道：“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谁都别想要你的命。”
屋中寂静，宁元淮垂着眸半晌没有言语，直到药碗中的药渐渐凉了。
“药……”
“为什么？”两人的声音同时想起，褚钰寒只说了一个字就因为宁元淮的问话而止住了要出口的话。
褚钰寒难不成喜欢他？除了这个宁元淮找不到别的理由，褚钰寒的刻意接近与反常，他之前是不想去想，可如今却控制不住的从脑海中涌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在他救了子熹后为什么要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而每次提起子熹时褚钰寒的不悦也每次都写在了脸上。
他只是之前从不愿去想，也没仔细看过这个人。
褚钰寒没说话，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药匙轻碰药碗发出声响，此时显得尤其突兀，药匙送到了宁元淮的嘴边。
“吃药。”
宁元淮看着他，顺势喝下了药，可他又为什么总是逼他，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正想的出神，舌尖上的苦味被一股甜味取代，褚钰寒拿出蜜饯喂进了他的嘴里，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热粥。”说罢，褚钰寒起身走向了房门。
“那药方，我能给柳逸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褚钰寒碰上门的手微顿，复而推开了门：“随便你。”
口中的甜味渐浓，尽管问出的话没有回应，可他确实听到了答案。
不感到意外，好像早就有过这个想法，却也没有任何的惊喜，褚钰寒的喜欢没有让他感到半分的愉悦。
他甚至不知道是何时招惹上了他。
只知道褚钰寒的偏执，不会放过他。
宁元淮微微垂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被人喜欢过也不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