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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从前，灵霏一定觉得这男人有些肉麻。</p>
不过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心里，只有被幸福灌满了的快乐。</p>
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梁一沉的肩膀上，灵霏的嘴角勾了一抹笑：“好，这辈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p>
那一夜，漫天的焰火将整个京都照亮，映衬着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p>
那一夜，灵霏的手和梁一沉的手牢牢地牵在了一起。他们共同规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虽然知道可能仍有阻碍，但谁也没有惧怕和退缩。</p>
那一夜，是灵霏最最幸福的一夜。</p>
一直到焰火彻底结束之后，灵霏才恋恋不舍地被梁一沉带下城楼。</p>
瞧着她孩子气一般固执地不愿离开的样子，梁一沉有些失笑：“阿霏，好奇怪啊。这焰火也是年年都在放，怎地你这般不舍？若你喜欢，我便叫他们日日在府中放，可好？”</p>
焰火是好看，可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放的起的。</p>
随着梁一沉下楼，灵霏倒是也有些失笑：“从前在秦府的时候，年三十便只想着家宴要如何快些过去，哪有心思看焰火？尤其是我娘死后，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又害怕，自然瞧不见。不过日后每年你都带我来这里瞧焰火就是了，咱们自个儿的府中，如何能日日都来？”</p>
灵霏其实是说者无心，却叫梁一沉听了都有些心酸：“阿霏，从前是苦了你了。”</p>
从前再怎么样，如今也都过来了不是吗？</p>
灵霏觉得，或许从前的那些苦，就是为了让她今日能拥有这样幸福的生活，其实老天爷也还算是公平的。</p>
这一路回府，反而是灵霏在安慰梁一沉了。</p>
回府之后，瞧着府中仍然热闹：有许多小侍卫和小丫鬟们都想守岁，平日里梁一沉严苛，今日是他们难得轻松的日子。</p>
小焰儿已经被粉儿和乳母抱去睡了，小家伙今日闹腾了大半日，这会儿也该瞌睡了。</p>
梁侯喝的太多了，被宁氏扶着去了后头歇下了。</p>
灵霏自娘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守岁过了。如今却是真心实意地，想和梁一沉一起，守着这再好不过的未来。</p>
梁一沉倒是没所谓，反正在沙场上历练过的人，也不觉得累。灵霏倒是快到早上那阵儿，靠在梁一沉的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一等着天亮，又来了精神。</p>
其实梁一沉的心里也心疼灵霏，但难得瞧见灵霏这般高兴的样子，也就随着灵霏去了。</p>
大年初一的伯公府，自然是热闹起来了。</p>
本该是团圆的日子，不过自梁一沉他们遣州归来到今日也不怎么待客。大年初一若有客人上门，他们自然也是要好生待着的。</p>
所以这京中诸多府邸仿佛都看到了机会一般，一时之间在这宁伯公府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是络绎不绝。</p>
于是这大年初一一整日，灵霏和梁一沉就光顾着招待客人了。</p>
到了日暮时分觉得终于能轻松些，却瞧着梁挺也是在外头踱步，似乎有些犹豫。</p>
灵霏喊了他过来，他才道：“一早就瞧着容家的马车在外头了，但却一直没有人下车。如今这客人们都走了，他们的马车却还未离开，也不知是什么意思。”</p>
容泽此刻应该是还在遣州城，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何况他大概也并不愿意在这时候回到京中来。</p>
那么除了他之外，其实灵霏和梁一沉与容家的其他人脑袋额已经有些不大好了。他们这会儿在门外徘徊，只怕也是有事。</p>
梁挺知道灵霏心软，也是试探性地问道：“夫人，要将他们请进门来吗？”</p>
灵霏微微皱了皱眉，思忖片刻，便摇头：“不必了。他们若是真有事，会自己进来的。”</p>
不是灵霏狠心，只是想想之前容家和方洁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就实在没有办法对容家有什么好心情了。</p>
果不其然，容家到底还是有事。</p>
待到这伯公府的客人全部都走完了之后，那马车里终究还是下来了一个人，是容大将军的夫人。</p>
她站在门口，踟蹰良久之后，才说想见灵霏。是大年初一，府中自然不好拒客，梁挺便将她带来了厅中。</p>
算是时隔一年，灵霏再一次见到容夫人，也多有感慨。</p>
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整个容家除了方洁之外，也都算是还被圣上很器重。</p>
尤其是容大将军，这大半辈子都为了朝中在边关杀敌。便是到了如今这地步，容家满门仍然是荣耀辉煌。</p>
在灵霏的印象中，容大将军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光鲜亮丽的。因为她代表着容家满门，而且她保养的不错。看上去就比年轻她十岁犹豫的任茜茜不过大上两三岁的样子，毕竟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的。</p>
可如今……</p>
站在灵霏跟前儿的容夫人虽仍然身着富贵，鬓角却已生白霜。</p>
瞧着比一年前的时候老了十岁不止，想来这一年，他们在京中，容泽在遣州城，谁也不好过。</p>
灵霏记得，从前容夫人是不大看得起自己这个小庶女的。</p>
可如今，站在堂下的容夫人，却规规矩矩地给灵霏行礼：“见过伯公夫人。”</p>
这倒是让灵霏忙下去，亲自将容大将军夫人扶了起来：“夫人这就折煞我了。我是晚辈，何况伯公府也比将军府高不了多少，合该是我给夫人行礼才是！”</p>
那容夫人倒是一直低着头，却紧紧地抓住了灵霏的胳膊：“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p>
分明还未开始说什么话，却不知为何，这容大将军夫人的眼眶即刻就红了。</p>
灵霏忙劝道：“今儿是大年初一，夫人便是为了图个好兆头，也别哭了。若是有难事，便与我说就是了。瞧着夫人在府门口犹豫良久，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方才进门，便知道是有事了。若夫人信得过我，我也不会对外头的人瞎说，还请夫人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