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不清楚？</p>
方嬷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压着声音在郁夫人耳边道：“夫人，一个血脉不纯的郡主罢了…之前的侯府少爷老奴不就弄得十分干净吗？老奴办事，夫人尽管放心。”</p>
郁夫人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有些慌张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p>
“夫人。”方嬷嬷皱着眉，语气竟隐隐带着些警告。</p>
郁夫人手颤的更加厉害，另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了方嬷嬷的衣摆，求饶的喊了一声：“嬷嬷…”</p>
方嬷嬷颇为晦气的把郁夫人的手拂开，冷声吩咐沉鱼道：“夫人情绪不稳，恐出闪失，把夫人扶去内室休憩罢。”</p>
沉鱼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温声应了句是。</p>
出了内室后见方嬷嬷一手握着夫人的令印，神色依旧冷漠又不好惹。</p>
沉鱼安静的与其余丫鬟站在一处，离落雁方嬷嬷都远远的。</p>
待方嬷嬷下令让其余一众丫鬟小厮先行离开夫人房时趁机便也低着头离开了主屋。</p>
方嬷嬷没注意到这一点，落雁注意到了，但她只冷嗤了一声便没管。</p>
这么好在方嬷嬷面前表现立功的机会，只有傻子才会离开。</p>
沉鱼身为一个一等丫鬟却丝毫不会审时度势，简直愚蠢。不过沉鱼愚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落雁根本看不起她。</p>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了浅月，方嬷嬷与落雁三人。</p>
浅月皱眉不懂这一系列操作是为何。</p>
方嬷嬷不急不缓的从一旁抽出了用于惩罚丫鬟杖毙时的棍子。冷声道：“姑娘撞破我家夫人不雅的一面，自是没有留下的必要了。</p>
犯了错自是要罚，依老奴看，杖毙最是合适不过了。”</p>
话落，把棍子扔给了瞪大眼睛同样讶异的落雁手里。</p>
“如何杖毙，不用我来教你吧？”方嬷嬷眼眸很沉，透着一股浑浊的狠厉感，落雁一惊，连忙接过那根棍子，低着头再不敢与方嬷嬷眼神对视。</p>
浅月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部不经意间撞上了屋门。</p>
方嬷嬷淡笑了下：“门口皆是侍卫，姑娘可莫要做些无用的挣扎。”</p>
浅月慌乱中思绪反而更清明了一一些：“你是故意的？你想毁了郁夫人还是都督府？”</p>
故意谋害当今郡主罪责不轻，方嬷嬷明明知晓此事偏还要这样做，里头的用意就令人深思了。</p>
而门外的沉鱼，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下决心的拔腿往外跑去。</p>
也许是怜惜浅月没几句话说了，方嬷嬷竟也回答了浅月：“自是越多越好。”</p>
浅月一顿，越多越好？毁的越多越好吗？</p>
未等浅月怔愣完，方嬷嬷又道：“你在等国公府上的人前来救你吗？</p>
可在其他人眼里，安乐郡主可是提前回返皇学了，亲笔的道别信亦传到了国公府邸。”</p>
浅月心一悸，勉强道：“难为你费那么多心思。”</p>
方嬷嬷没再说话，眼神又瞥向落雁。落雁明显被两人的对话惊到，迟疑道：“嬷嬷，那奴婢与您也都会…都会…”</p>
方嬷嬷对落雁明显没有对浅月那么大耐心，冷声道：“你现在若是再磨蹭，也许都督府明日便容不下你了。”</p>
落雁怕的不行，不敢再多说什么，脑海里却是第一次浮现起沉鱼胆怯畏缩的脸来。</p>
自己好像真的走错了一步，与虎谋皮，哪里是那么容易简单的？</p>
见方嬷嬷神色越发难看，落雁不再磨蹭，冲着浅月抓去。</p>
浅月勉强躲开，头撞在了墙面，疼的嘶了一声。</p>
她能感受到九曜哭得可怜兮兮的脸，在不停的啪嗒啪嗒掉眼泪。浅月有些心疼，却顾不上安抚了。</p>
浅月算是看出来，方嬷嬷压根没想自己动手，只是让落雁动手。</p>
八岁的小姑娘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面前自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的。</p>
浅月不等落雁反应，拼尽力气冲上去撞向落雁。落雁猝不及防被撞倒，倒下时下意识拽着浅月的手臂，浅月腕间有什么东西被抓落了。</p>
落雁被撞的后仰，而方嬷嬷在后头亦被落雁牵连的跌落在地。眼见方嬷嬷神色阴沉的正要站起来，浅月抓紧机会，飞快的爬起来用一把小匕首抵在了方嬷嬷颈间。</p>
便是九曜找了许久找到的那把。</p>
这场面实在是有些滑稽，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把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当做了人质。</p>
但落雁却笑不出来，她意图走近两步，浅月便把匕首往方嬷嬷颈间靠近两分。</p>
方嬷嬷的脸色更难看了。</p>
落雁忽而发声：“郡主脸上怎么了？”</p>
浅月此时是半跪坐在方嬷嬷身后的姿态，左手环过方嬷嬷脖颈用匕首抵住，右手则自然垂落在身侧。闻言用右手轻触脸侧，摸到满手的血。</p>
想来是刚撞墙上造成的，浅月脸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p>
哪知方嬷嬷突然发难，抓住浅月左手手腕往后一反拷在身侧。</p>
浅月没忍住疼，匕首应声落下，发出叮的一声轻响。</p>
方嬷嬷气急败坏的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想直接杀人。</p>
拖来拖去，拖得个这么个结果。方嬷嬷已经不想再等了。</p>
浅月疲惫的闭上了眼。</p>
许久没有疼痛来袭，浅月睁开眼，却见眼前多了一个戴面具的精简装束的侍卫。</p>
方嬷嬷又惊又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又来坏自己好事的人。</p>
“卫施大人何故如此？夫人虽尚在休息，但夫人已将此事全权交给老奴主管，卫施大人不该插手此事。”说着方嬷嬷亮了亮手里紧抓着的夫人的令印。</p>
卫施？</p>
浅月喘了口气，倒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p>
卫施没说话，却是猛的踹了方嬷嬷一脚。方嬷嬷猝不及防被来了那么一下，哇的吐了一大口血。</p>
浅月微愣，见卫施转头向自己看来。</p>
不待浅月反应，卫施单脚跪地虔诚道：“参见血月主。”顿了顿又接着诚恳道：“救驾来迟，望血月主恕罪。”</p>
这下不光浅月愣住，嘴角还溢着血的方嬷嬷与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落雁皆愣住了。</p>
所有南楚的百姓都知道，瑞京军的新任血月主是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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