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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族(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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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砚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对上首的七叔祖磕头,一个头磕下去,抬起来时额头一片鲜红, 时砚像是受不住似的,身在在地上晃了两下, 勉强维持住身形。

    声音虚弱,语气坚定道:“七叔祖,您老人家今日亲眼所见,众乡亲父老亲耳所闻,现如今我爹一去,家不成家。

    娘对我宛若仇人,恨不得我去死,儿子更是直言时砚无用。

    时砚遭此待遇, 兄长弟妹也无一人上前帮忙说话, 想来是时砚平时为人太过苛刻,和兄长弟妹间的情分,还比不上乡邻。”

    有人听不下去,直言:“铁蛋, 你别这般说,我们方才听得清清楚楚,你家这些年的所有花费,都是你挣的!

    你娘和你兄弟吃你的喝你的, 还用你的钱带着你儿子去嫖、娼, 风流快活,转过头不认你这个哥哥。

    是他们丧了良心, 这与你何干?”

    有人附和:“没见过这般恶毒狠辣的家人, 要是我, 我早拉着他们同归于尽了,想让我当牛做马赚钱,让他们舒舒服服潇洒快活!呸!做梦!”

    上首的七叔祖皱着眉打断这不像样的对话,温声对时砚道:“账册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你这些年对族里,对你家的贡献,你无错,错的是不知感恩的家人!

    但清官难断家务事……”

    时砚心说,这老头儿到了这种时候,还想装聋作哑和稀泥,说几句好话就想让我继续当牛做马,做梦!

    于是时砚又一个头“邦”的磕下去,抬起头时整个人一打晃,直接晕倒在地。

    旁人吓了一跳,平日与时砚关系亲近的,赶忙上前查看。

    索性时砚很快就清醒过来,将扶着他的人推开,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用虚弱,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娘想让我去死,但时砚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不想因为这可笑的理由,就随了我娘的愿。

    我爹在世时,还常说,要我好好活着呢,我凭什么听我娘的不听我爹的呢?

    今日时砚话就放在这儿,谁若再来劝我,说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屁话,那我就在此,用这条命,请求上天保佑,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全都一一在你身上应验。

    到时候我再来劝你,家丑不可外扬,这是你命不好,你就认了吧!看看到时你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大度异常的说原谅!”

    刚想劝时砚,话还没说出口的七叔祖:“……”

    脸色异常难看,像是受到了冒犯,恼怒异常,但又憋着发不出的样子,憋屈极了。

    倒是人群中,有人觉得时砚这话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族中一些长辈,就仗着辈分高,对小辈家中的事情指手画脚。

    明明是爹娘处事不公,自个儿受了天大的委屈,结果族中长辈站出来,轻飘飘一句:“孝字当头,都是一家人,又不是生死仇敌,你爹娘也不容易,互相谅解一下吧!吃亏是福!”

    当时真恨不得一口痰吐在说这话的人脸上。

    时砚继续道:“《大戴礼记》中曾记载,女子有七出之条,我娘一不孝顺公婆,二善妒又凶悍,三口多言,爱搬弄是非,四经常在村里自做些零零狗狗上不得台面的偷盗之举,都是我私下里找人家赔罪道歉收尾。

    七出之条,已犯其四。

    五妹的三从四德大概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女子在家都是母亲亲自教养,至于为何会成为今天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大概只有我娘知道了。

    说到六弟,拿我这做哥哥的血汗钱去青楼楚馆潇洒快活,是为不任。

    将亲侄子教的不辨是非,还带五岁的侄子去烟花之地流连,是为不义。

    父亲在世,常与父亲发生口角争执,父亲一朝去世,为了几两银钱,将尸骨未寒的老父亲仍在堂屋不管不顾,是为不孝。

    大哥信任你,每月辛辛苦苦做工,交给公中的银钱,任你取用,你却拿去花天酒地,是为不忠。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沾了个全,我可有说错半分?”

    李时墨和李婆子这会儿躲在屋檐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人揪出来,被村人的唾沫渣子淹死。

    可见两人还是知道他们做的事是见不得人的,可就是死性不改,将以前的时砚拿捏的死死地。

    人群中早就看不惯李时墨的人立即附和:“铁蛋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前些日子天气多热啊,你爹和你大哥在地头忙活,大中午饭都吃不上一口。

    你家铁柱还预约了县城的马车去城里喝酒,晚上醉醺醺的回来,还有力气和你爹吵架呢!要我看,你们家就你六弟不是个东西了!”

    时砚点头,对上首的七叔祖道:“时砚羞于这样的人为伍!今日自请出族,不想与这些人有丝毫关联,一切后果时砚自行承担。”

    人群中瞬间安静了。

    这年头,宗族对族人的庇护,在村子这一亩三分地,有时候堪比国法,因为很多村民可能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因而宗族对族人的作用,就更加强了几分。

    很多乡下地方都是先宗族礼法,再谈国法,宗族礼法可谓是头顶的一片天。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有时候邻里乡亲闹出矛盾,失手打死了人,若是族长想将此事压下,在族内处置,不想闹到外面去,当事人双方家庭都会接受这个条件。

    官府更不会无故找上门来要求检查,给死者一个公道,讲究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因而时砚这话,对大家的冲击力太大了。

    上首的七叔祖脸色阴沉的可怕,好半天才沉着脸对时砚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能轻易下决定,况且你不是过错方,着实不必自请出族。

    眼下还是先将你爹的丧事办了,这件事容后再说!”

    时砚拱手,表示对七叔祖的感谢。

    时砚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真以为我是个只会读书的铁憨憨,愣头青呢?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自请出族不就是说我自己有错,心中有愧吗?不是给别人攻讦我的机会?

    时砚冷眼瞧着这一家,心说,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了吧,反正办完丧事,这辈子都不想和这群人有交集了。

    面上该有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时砚风一吹就倒的身子,站在人群中央,直言道:“大哥,平日你最听娘和大嫂的话,现下娘的情绪不好,管不了事,你先从大嫂那里拿些银钱,去村头的老张头家,给爹买一口现成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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