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儿斜着毛短，“姑娘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这么信重她！之前还不服来着，这几天突然就改了态度，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发生了转变？”</p>
“想知道？”</p>
妄儿点点头，当然。</p>
“我不告诉你！”</p>
妄儿捏着拳头，“毛短哥，你不光讨厌，而且还欠揍！”</p>
毛短转了转手腕，“要不咱练练？”</p>
“练练练，练个鬼！我看你才是根本没将主子的事情放在眼里，才一味只想着私斗！”</p>
边说边跑了！</p>
毛短嗤了一声，妄儿别的本事没有，就逃跑得还挺快！</p>
“姑娘，别管妄儿那起没见识的说什么，您一定要坚持自我。无论您做什么，我都支持您！”</p>
史秸回头见是毛短，“嗯，谢谢。你要是有空，就负责一下衙门的防卫。这里不光有要犯还有朝廷命官，折了哪头都是个大麻烦！对了，那个火铳，带来没有？”</p>
毛短忙取了火铳来，“有枪没炮，这也就是个废物。”</p>
史秸仔细检查了一番，目光中露出欣赏来，“以目前的制作水平，能一枪上几枚弹丸相当不错了！这东西其实也简单，你大胆拆开来看，只要填上火药和弹丸，这火铳便能用了。再有这个准星，你校队校队，找到窍门不是难事。”</p>
毛短有些激动，“能拆开看吗？”</p>
“有什么不能的！放在那里还不是一堆废铜烂铁，不如分尸研究个究竟，以后我们也能仿造几把来！”</p>
毛短还想问枪械知识，密室里突然传出人声。</p>
史秸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毛短自去，她有事要做。</p>
毛短拱拱手，连忙下去了。</p>
史秸凑到小孔里仔细看了看，发现不过是监督的兵士在阻止倭寇睡觉而发出的呵斥声罢了。</p>
如果这么快就松了防备，她反倒觉得这些不过是小喽啰，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坚持得越久，越证明是可用之人，值得她留下来费心思审问。</p>
两天两夜，再加上倭寇筹划和屠杀的时间，这些人大概也是三四天没合个眼了。这个时间段，几乎已经达到了人类睡眠的极限值，就是再牢靠的人，也会放松警惕。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最迟明晚，应该就能撬开这些人的嘴了。</p>
不过，白天发生的几率不高，到得晚上，可能性最大。</p>
一个姑娘住在牢房隔壁到底不好看，芷兰拎着热乎的烤地瓜来服侍史秸，“天气冷，酥油蚫螺凝结了不好吃，这个热乎，又香又甜，姑娘尝尝吧。”</p>
史秸咬了一口软糯的地瓜，“挺好吃的！”又问，“烤地瓜的人还在外面吗，给他钱，我请全部人吃烤地瓜！”</p>
芷兰应下出去安排不提。</p>
白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到了晚上，万籁俱寂，已经休息够了的史秸闭着眼睛，耐性十足地慢慢等待着。</p>
密室里亮若白昼，除了守卫越来越频繁地阻止犯人合眼，里面基本没有其他动静。</p>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史秸似乎听到了几声叽里咕噜。</p>
芷兰轻轻摇了摇她，示意看看小孔对面。</p>
史秸一骨碌爬起来，有些兴奋地凑过去看。</p>
如果不是审犯人这事非她不可，史秸是真不想抛头露面，半夜三更不睡觉吃这苦头的。早点完了此劫，她也好早点脱身回家过安稳日子。</p>
密室里传来了对话。</p>
“我忍不了了！这样下去，我宁愿去死！”</p>
“招了吧，招了吧！早点死了省得受这份罪！只可惜家乡妻儿，再也无缘见到！”</p>
“那要叫人吗，去叫人来，我愿意招供！”</p>
“叫人？叫来干嘛，除了山本一郎谁会中原话？我们听不懂他们的，他们听不懂我们的，牛头不对马嘴，怎么交流？！”</p>
“操，也就是说老子想投降还没那个条件了？”</p>
“nmd，你想投降？”</p>
“你不投降那你为何参与我们的话题？”</p>
“老子那不是投降，而是想找机会切腹自杀！”</p>
“你都说了找机会了，人家到底是多傻才给你机会？”</p>
“诈降知道吗，又不是真的！”</p>
这些人分明困得眼睛通红，却还有精神吵架，看来还没到临界点。而且说来说去，都是些狗屁倒灶的话，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说到戏肉。</p>
史秸一边无聊地听着，一边思绪飘到了鲜花生意上。有三管事操持，她的腊梅价格很是拿得起来，小赚了一笔。半个月前百芳园办了一场冬雪赏梅宴，开始正式对外接待，也不知后续会不会有意外收获。家里香水制作有了点眉目，差的是稳定剂和保质剂，只要解决了这两个技术难关，便可以对外销售见现钱。这些事都要水磨的功夫，急也急不得，看明年年中能不能做到了。等她将倭寇审出个结果就功成身退，回家专心培植十八学士。两年时间，还是有些赶了。</p>
“tmd不就收了粤王点银子嘛，死了那么多兄弟，至于再为他卖命吗？”</p>
史秸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粤王？？！！</p>
她好像听到了粤王字眼！</p>
芷兰以为史秸冷，忙将火盆挪近了些。</p>
“就是！一个外邦，和他讲什么狗屁道义！巴不得他们内斗，斗得越厉害越好！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到时候中原内乱，我们趁机还可以大捞一把，何乐而不为！”</p>
“啊！你们小点声，把人招来了怎么办？”</p>
“招来了正好招供！”</p>
“招供个球，人家听得懂你的话吗？”</p>
又是一番毫无意义的争执。</p>
史秸攥着拳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方才应当没听错吧，对吧？</p>
许坤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凑了上来，朝史秸点点头，他好像也听见了。</p>
“我呸！我们是贼，贼还讲个屁道义！对外邦人，讲什么道义！”</p>
“按照我们的立场，不是他干的都要栽他头上，盼着中原内乱才好！何况本来就是粤王花了高价，请我们干的！又没有撒谎乱说，如何违背了道义原则？”</p>
吵架很大声，但是内容很凌乱，许坤只能听出几个官话发音的字眼，别的什么都没明白。</p>
太想想知道答案了，忙凑到史秸耳朵，“他们说了什么？”</p>
史秸食指放在唇上，“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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