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落在了桑滢袖口的一块破损上，桑滢忙后退，红着脸道：“昨天练打桩，扯坏了，一会我就去换。”
裴小鸾叹了口气，她不是个能照顾小孩的人，桑滢遭遇那般大劫难，她也没怎么安慰，只觉得能让她强大起来就好。
只是她忽略了这不过是一个七岁女孩，从数月前的三十六门娇女，成了如今家破人亡的寄客，又是走的体修路子，需得打理吃喝琐事，这段时间怕并不好过。
她牵起桑滢的手朝院外走去，“不用换了，我带你们出去玩一段时间。”
说到玩字，裴小鸾加重了语气，还转头对桑滢笑了下。
桑滢被笑容晃了眼，呆愣点头。
她还一直在想着方才小鸾姐问她的想不想学术法的问题。
小鸾姐定不是心血来潮问的，她肯定有什么方法。
只是，桑滢低头看了下袖间破损，到底不敢再要求什么。
裴小鸾像是明白她的心思，随意取出两张符箓递给桑滢。
桑滢接过符箓有些不明白意思。
裴小鸾站在隔壁院门前，对桑滢温和道：“这世间有一种不被世人看好且又被大家轻视了的术士，你知道是什么吗？”
桑滢看了下手里的符箓，疑惑道：“符师？”
符箓是修士们必备的“法器”，特别是低等级的修士，最常用的就是符箓，只要以灵气点燃就能形成术法效果，很是方便。
不过符师这个职业在修真界却是不被看好的。
因为其既不算灵修，也不算阵师，炼器师够不上，活也活不长。
裴小鸾点了下头，“符师，便是能制作这些符箓的人。你手中这两张是二阶水波符箓，虽然只是二阶，但制作过程可不简单。”
“首先这纸张，需得是不低于百年寿命的树木所制，高阶的符箓纸张要求更高。接着就是符纹，现今存世的符文并不多，也就百来种，这也是符师群体被低看的原因。”
裴小鸾说话过程中，叶修初院子的院禁打开，他在见到裴小鸾后眼神晶亮就要扑上来，只是被身后的嵇星异拽住。
“傻子，没看见小鸾姐在和桑滢讲话吗？”嵇星异传音道。
只是他也忍不住眼神亮了些。
裴小鸾继续说道：“这符文刻画也有讲究，笔触是几分力，笔墨要用什么材料研磨制成，末了，封符也是有要求的，要在日光之下晒多久，要吸多少的月华等等，这一张符文的制作就要花费极多的功夫。”
桑滢认真听着裴小鸾的话，手里翻看着那符箓，很是好奇。
没想到这么一张纸，原来制作如此繁琐。
叶修初也是微张着嘴道：“这么麻烦啊，那谁还当符师呢，就这个水波的术法，不是练气期就能学会的吗？”
显然他们刚刚在院子里有听到裴小鸾说话。
叶修初话音落下被嵇星异拽了一把，他看向桑滢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
嵇星异问道裴小鸾，“既然这么繁琐，为何符师传承不绝？我记得鸿曜本纪有载，符师一道传承久远比之丹阵还久。”
符师费那力气做符箓，又不能提升修为，收集材料还可能殒命，除了那稀缺的撕空符一类高阶符箓，其他符箓效果大家轻松就能使出。
“就只是为了赚灵石吗？”
叶修初紧紧闭着嘴也抬头看裴小鸾。
裴小鸾笑道：“对，当然是为了灵石，毕竟筑基期以下修士对于符箓的需求量可不少，哪个宗门不供应几个符师，宗门提供材料，符师制作，各取所需嘛。”
几个小孩没想到真是如此，有些失望。
裴小鸾却是话锋一转，又说：“可是灵石或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符道也是符师修炼的路，符文为何可以成法？或许这将法化字书的符道，才蕴含着最深刻的大道本意。”
“我知道有一以符成道的大能，他就是符师出家，修至后期，挥笔之间诸法显现，每种法都含了道法本源，威力极大，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灵修，他是名体修。”
裴小鸾看向震惊得桑滢，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