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
顾余诺说话声都透着一丝焦急，垂眸在儿子的小脸蛋上看了又看，好似是比平时少了几分生气。
小乖立刻将自己输液扎针的小手举了起来。
“嗯，护士姐姐在这里给我扎的针。”
顾余诺搓了下儿子的后脑勺，以示安抚，随即抬眸瞪向阎锦川，好似在向他进行着无声地控诉。
阎锦川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儿子生病确实跟他有关，但心虚不代表会承认错误。
他的目光朝儿子一扫，沉声斥责道。
“你若能好好吃饭，又怎么会生病！医院里有那么多生病的小朋友，也没见有你这么娇气的！”
“哼！我讨厌爸爸！”
小乖被批评了，不开心了，哼的一声，直接将脑袋又埋进了顾余诺的颈窝。
顾余诺看不下去了，瞪了阎锦川一眼，指责道。
“你凶什么凶！哪个小朋友不跟妈妈撒娇啊！你这个爸爸若是当的称职，他又怎么会进医院！”
阎锦川懒得跟她辩解，一个转身，直接先进了屋。
佣人们见到阎锦川自是殷勤地上前伺候，等到了顾余诺这里，待遇可就千差万别了。
别说是端茶倒水了，就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将她视作了空气。
顾余诺也不生气，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是这里的主人，跟他们计较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将两个小家伙领进屋，见他们如此黏她，跟阎锦川离婚的事儿，她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又吵架了？”
卧室里，顾余诺席地而坐，地毯绵软，坐着很舒服。
小乖直接躺在她舒展的腿上，一边捏着她的手，一边问道。
“是不是爸爸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不跟你道歉，我替他向你道歉啊。”
“你们赶紧和好吧，你们一吵架，爸爸就不让我跟你联系，我好害怕啊，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小乖的小嘴特别的甜，平时就很会哄人，这会儿自然不在话下。
顾余诺终于知道阎锦川为什么不亲自跟两个孩子说两人准备离婚的事儿了，他若直接说，十之八九会被这两个孩子记仇的。
虽然直接告诉他们会很残忍，但这事儿她来说确实要比阎锦川告诉他们要容易让他们接受一些。
“你们坐好，妈妈有话要跟你们说。”
顾余诺酝酿了很久，等一大两小全部盘腿呈三角之势对坐时，她才格外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们应该有知情权。”
“我……我要跟你们爸爸离婚了。”
顾余诺说完后深呼吸了两口气，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流泪，就怕会影响到两个小家伙。
可即便她不掉眼泪，不制造这种悲伤的氛围，两个小朋友的眼泪也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小乖瘪着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让顾余诺看得很难受。
“一定要分开吗？”
明明才只有四岁，可在遇到事情时却有着可以跟成人媲美的冷静。
顾余诺甚至都不知道小乖是否真的能理解离婚是什么意思，而他现在的表现明显是知道的，或许只是理解的没那么深刻罢了。
顾余诺点点头，然后抬手搁在儿子的头顶，轻轻地揉搓了两下以示安抚。
“虽然爸爸妈妈就要离婚了，但我们还会向从前一样的爱你们。”
楠楠始终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顾余诺抬起她的小脸时才发现她已经悄悄地泪流满面了。
她用手帮楠楠擦着眼泪，心怀愧疚地说道。
“别哭了，是妈妈不好，妈妈答应你的恐怕要食言了。但妈妈虽然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可我永远都是你的妈妈，弟弟也永远是你的弟弟。”
楠楠起初只是在默默掉眼泪，听到顾余诺的话后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哇哇痛哭出声。
小乖也跟着扑了进去，一边哭一边抽噎地问。
“一定要分开吗？我不想跟妈妈分开，我不要！”
顾余诺本来还能忍得住，可两个小家伙此起彼伏的哭声直接把她给整鼻酸了。
她一手抱一个，心疼得不得了。
等他们哭累了，依然紧抱着她不松手，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离他们而去似的。
直到她跟他们做出承诺。
“分开只是暂时的，妈妈会尽量去做爸爸的思想工作，争取让他同意我可以随时来看你们。”
“你们也要乖乖地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听到了吗？”
楠楠乖乖地点了点头。
可是小乖却拒绝道：“我才不要听他的话，就是他不让我们跟妈妈见面的，他太坏了，我已经开始不喜欢他了。”
顾余诺皱了皱眉，解释道。
“这回，是妈妈做错了事儿，你们不要怪爸爸。”
小乖忙问道：“那你赶紧跟爸爸道歉啊，做错事没关系的，只要认错，改错就好了，爸爸一定会原谅你的。”
顾余诺露出苦涩一笑。
“你们还小，不懂。”
“并不是所有的错误只要说声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的。”
小乖偷偷瞄了顾余诺一眼，然后问了句：“妈妈，你是不是……给我和姐姐找后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