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想听墙角？我只是想在三爷……办完自己的事情后，能第一时间见到他，我这里真有正经事。”
江文成话还没说完，脸就红了个透。
莫义挑眉：“就没见过你这么心急的，那你就在这等着吧，看三爷出来什么反应。”
江文成是锦衣卫出身，耳力自然是顶级好，什么偷听偷袭类的他最擅长了。这一点是个人就知道，三爷对他的本事更是有数。
江文成忽然觉得之前莫义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他也不能急在这一刻，还是先走。
一直到季挽要了热水，又换了衣服，开始准备陪着钱琳琅去军营里转转，莫义才说了江文成来过的事。
“叫他进来议事。”
江文成来得很快，见钱琳琅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就直接汇报了情况。
“确定是丛将军吗？”季挽道。
“属下的人去看过了，的确是丛将军。”
季挽面露喜色：“太好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跟踪他的事，他有没有察觉？”
“没有惊动丛将军。”
“他没回军营而是留在外面，想来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们不要惊动他，不要跟丢了，必要时候出手协助。”
“属下明白。”
“去吧。”季挽道。
江文成看了眼钱琳琅，大概是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实在是不太妥，就说：“军营中不允许有女子，夫人在您身边容易惹人非议。”
钱琳琅不语。
季挽道：“无妨，她是我夫人，自然要在我身边。她现在穿的是男装，你们不说没人能发现。”
“可夫人穿的是您的衣服，怕别人也会说你们关系不正常。”
什么龙阳之好一说，江文成听到了一些，觉得还是避嫌的好。这种话对三爷名声不好，他当然希望早点止住。
季挽不语，只示意江文成下去。
钱琳琅走到季挽身边，靠在他肩膀上说：“江文成说的也有道理，你总共就那么几身衣服，我穿你的自然容易被人认出来。”
“要不去买几件？”
“我来这一路也看了，兵荒马乱的，去哪买啊！”
季挽想想也是，就算有开着的铺子，他们也担不起这份风险。
“算了，我还是辛苦一点，动手把你的衣服改一下吧！我在上面打两个补丁或者做一些纹饰，你们军中的人都是粗汉子，估计也就看不出来了。”
季挽缓缓一笑：“夫人心灵手巧，一定能做好。”
钱琳琅也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还是赶快去给我借针线。”
季挽很快就搞来了针线，不过军中做针线活的也是男人，针普遍比较大，线也粗。
这时候当然不能再有什么讲究了，只要能用就行。钱琳琅把季挽为数不多的衣服，改了两套。
至于良生给她买的那套，她也留下了。那衣服是北狄人的服装，用来掩饰身份最好不过。
等她改完衣服，季挽已经把军务处理好，带着她出了军帐，去校场上看练兵。
北狄的军队本来士气低迷，但在季来之后就都变了，尤其是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之后。
“这就是我们南晋的兵吗，我感觉很不错。”钱琳琅说。
“哪里不错，说说看。”
“一直说北境这边环境差，军士们的生活条件也很艰苦，我以为都会像散兵游勇那样，没想到是这样的士气高涨。”
季挽叹气：“原本是有一点，不过最近心态都转变好了。”
钱琳琅发现除了教头练兵外，校场上还有文人装扮的书生。好像正在念什么东西，看起来情绪饱满。
“那是什么？”她问。
要想改变士兵心里对北狄人的畏惧，相信我们是不败之师，总要有人带动他们的情绪。
钱琳琅觉得这个很新奇，不过也认可这种做法。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能不能激发出来，情绪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想过去听听，可以么？”
“好。”季挽回。
两个人站在不远处，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个书生说的话，还真是斗志高昂。
“鬼神是传说，谁都没有见过，北狄人为了相信自己能征善战，才编造出他们是北方神族之后。看看他们做的事，烧杀抢掠，哪里有一点神格。
虽然我们南晋也有一种说法，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是神明毕竟在六合之外，和我们打仗的也同样是凡人。
你们手上是集结了南晋所有百姓的血汗而打造的铁器，吃的是百姓省下的口粮，为何就不能相信我们是不败之师？
想想你们的妻子儿女，父母族人，他们都在北狄人的铁蹄下讨生活。只有把北狄人打退，他们才能自由。”
钱琳琅笑了笑：“功课做得不错，不是你教的吧！”
“如果这点小事都要我亲自过问，我不是要累死了吗？”季挽笑着回答。
“别说这些年轻的将士们，这是我听了他这段话，都想拿刀上战场杀几个敌人。解决人的思想，有的时候比强劲的武器更重要。”
季挽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南晋这些年重文轻武，也是时候该敲个警钟。对付北狄一个敌人，这不是最差的情况。”
南晋强大了那么多年，也没少做欺负旁人的事。不过因为内斗，倒是从没有侵略别国。
可好好的一个国家，哪个又愿意卑躬屈膝？那些每年给南晋上供的小国，现在还不知存着什么心思。
这也是潜在的危险，不得不防。
“这事情我也想过，所以已经派了人去各国游说，为的就是不要让他们联合。”
钱琳琅看着季挽，眼睛里有着崇拜之意。他的确是最适合做官的人，远见卓识，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一个国家尚且生出诸多矛盾，更何况是那些小国，我想你的说客们一定能找到矛盾。”
“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也不会让情况更坏，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准确消息。毕竟有的时候利益才是最稳妥的，一成不变。”
钱琳琅点头，十分认可他的话。
虽然每个国家都有摩擦，缠着他们的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是如果能瓜分一个更强大的国家，这种对他们都有利的事，是可以让他们放下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