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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全盘渐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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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但熟悉享受“孤独”的人终究很少!这就是所谓:盼头!

    相同的事,雷吉同样心里压抑十年,虽然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但起码他行动自如,无论是否有收获,凭着心里的盼头可以去追寻。

    但风柯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从醒来那一刻就失去了一切,连行动都只让他无比深切的体会到自己确实已经是个老人而已!所有一切,他只能压在自己心里,没法对任何人说。无关信任,只不过说出来除了别人的唏嘘,自己的无奈痛苦,还能怎样?

    如今见到舒韵颖,十年的淤积终于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但最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他也仍旧并不那么确定……

    当年霁清门内乱,安明河最后受师父洞然大师临终叮嘱保存实力要去寻找舒韵颖。但没过多久便偶然遇到了水明轩,其实就算当时知道这些也想不到什么,但如今却清楚可见此人的确深谙人心世故。

    水明轩遇到幸存同门,除了表示痛心,并未反驳安明河,只是问他打算如何,去哪找舒韵颖?而当时的情况找到了如何?是否与他一同反攻中原?

    安明河也好,其他人也罢,就算再怎么信任舒韵颖,但当时他所作所为是不争的事实,寻找到他难道真的去跟着他一同参战?即便是师父的遗言,难道师父会愿意本派千年声望一朝付诸东流?

    于是,众人决定暂时寻一安全之处修整,待局势更明朗些再定后事。

    但结果局面日益恶化,舒韵颖事败下落不明。众人回归师门,一片残破,自然要重新整顿。风柯虽然是掌门首选,但他自认性情不是统领一派的料。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缺点,只有水明轩文武全才,便成了新任掌门!

    一开始师门重建还是挺顺利的,但并未平静多久,水明轩突然提出要向天师宫问罪!舒韵颖的种种传言,虽然大家都认为十有八九是天师宫的栽赃陷害,但压根没有任何证据。

    而本派的惨祸,虽然玄尘和寒汐的确在场,但终究主要是内讧,实在没有立场和任何实际证据去追究别人。何况就算不考虑实力高低,天下才刚刚太平,若是两派之间发生了冲突,难道本门能有一丁点的胜算?

    所以,当时风柯、雷吉等等,其实不少人都不赞成水明轩所提。

    而水明轩私下告诉风柯,其目的其实是要查明师父之死的真相!因为大家都认为是天师宫大祭司害死了师父,但想引出其人难如登天,他觉得当时正是引蛇出洞的好机会!

    风柯对此倒是毫未怀疑,并且要暗访天师宫的确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何况自己毕竟是大师兄,即便掌门之位能推辞,但为师报仇却绝无推诿道理,因此也就独自暗中前往了。

    但没想到在秦岭地界上,风柯突然遭人偷袭。当时来人显然主要是试探,他不想节外生枝,也担心有陷阱,所以便也未曾紧追。可按理说,才来突袭失败,若真是诱敌之策也失败了,大概就得回去另寻良机了。

    但风柯没想到,当夜便又遭到了突袭围攻,而对手居然是数十名自己压根没一个认识,但可怕的是一交手发现对方之中居然都是高手,凭自己仓促间居然分辨不出其门派来历,乃至任一对手的修为境界。

    风柯性情洒脱、随和,并非狂妄自大之人,但也绝非造作虚伪,妄自菲薄之辈!因此多年来他每每回忆起当年的情景,都感觉极其费解。即便也怀疑过先后种种巧合,包括函谷关外天师宫令人骇异的宗师数量骗局也基本上被揭破了。

    可直到今天,舒韵颖虽然讲清楚了,但显然这样的真相也确实很难让他们接受!

    其实简单说来不过几点,水明轩必定与光明帝国关系紧密,早年暗中扶植明氏后人创建万仙宫。他所以推测水明轩和光明帝国有关,是因为明筱曦是正觉的亲姑姑,而正觉肯对水明轩那么信任,至死没说过一字与之有关,显然他们之间不可能只是师叔和师侄这么简单!

    可现今水明轩能够与天师宫分庭抗礼,舒韵颖唯一可以想到的原因,就只能是堕凡的群神了。凭风柯的修为见识,就算是西域神秘高手,起码对手的实力程度他不至于一点也察觉不出。

    因此会突然同时出现那么多神秘高手,并且任一个都可能不在他之下。虽然群神堕凡实力大打折扣,但其对灵力运用仍旧非凡人可及,而这必然是现在最合理的解释。

    不过疑点还是明显的,水明轩拜师百余年,一切都毫无疑点破绽。就算他真是光明帝国的皇室中人,想要报仇可以理解,但那时候他毕竟年少,求助师父岂非是最好的选择?而后来支持明重光建立万仙宫,也并未泄露自己身份。

    虽然他可能会认为毕竟那是一个帝国的覆灭,霁清门就算强大也不太可能为他一个人承受巨大代价。但百余年他始终隐忍,到了如今他所谋肯定已经不会只是单纯的报仇了,除非他要对付的目标是天师宫,那么现在的情况,这十年来的一切就都不合理了。

    所以,舒韵颖这只能认为他一直在等待这什么。那是什么且不论,但水明轩在毫无意义的前提下去挑衅天师宫,结果又根本不知所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始终无人知道。

    现如今,舒韵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首先当时水明轩肯定不是真的打算和天师宫翻脸,所以风柯也好,雷吉也罢,当他们表示出了质疑便遭到灭口。

    当然,会对发生情况质疑的肯定不知他们两个,但他们两个肯定是会对水明轩造成威胁的,这一点非常明白!

    而此时舒韵颖知道的,浮御君子剑是明筱曦亲手交给水明轩的,另外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出现了三方势力共同掌握的神秘组织。但这三方可以推测水明轩和神宫之间是相互了然的,但明筱曦是否知道他们之间的实际联系?

    舒韵颖认为明筱曦对这一点并不了解,或许会有怀疑!但倒退十几年从江湖上出现有关万妖宫传言开始,天师宫屡次针对性的计划几乎全都不了了之,这说明天师宫对中原以外的情况其实甚至远不如他们自认为那么清楚。

    其实也因此,舒韵颖当年才会决定走出中原,万仙宫只是一个恰好的目标而已!

    但水明轩救了明重光,暗中教导,却数十年对其不闻不问,想必是想确保其自身的隐秘和独立性。所以舒韵颖才会那么轻易就接手了一切,而神宫的示好,天师宫费尽心思也找不到可靠的切入点,现在想来其实就是因为缺少一个很容易被忽视,但至关重要的切入点。

    万仙宫的来源,舒韵颖的存在。甚至一旦确认了这一切都是水明轩的手笔,他又到底是如何筹谋这一切?为什么?显然他一定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更早,这又怎么可能?

    但这一切返回来看,水明轩去天师宫的目的是什么?显然就是为了保持这十年的天下均衡,可他做了那么多,忍了那么久,难道为的就只是霁清门掌门之位?

    或许是为了万仙宫?更不可能,就结果看,万仙宫更像是几十年前水明轩给舒韵颖,或者日后这样一个人留下的陷阱。给他准备好了一切,然后等到他利用价值耗尽,搞点小动作轻而易举的彻底消除他所有痕迹!可以确定的,明重光对舒韵颖不会有背叛之意,但若水明轩真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舒韵颖就完全可以成为弃子,比断掉一切后路。

    舒韵颖暗暗寻思,现在想要思索处于水明轩的位置,显然很难,因为缺少的环节太多。但就目前情况局势来看,若是自己肯定不会轻易出头。一来时机不对,二来实力似乎也还不足以应对一切。

    另外,水明轩是很早之前,还是到西域断舒韵颖后路时才知道神宫堕凡的?这一点且先不想,但见面之后,神帝肯定不会把舒韵颖当做一个能够完全放心的傀儡!所以如果有个更加合适的选择,他很可能不会拒绝!

    诚然,这其中还有个很值得推敲的地方,水明轩又是凭什么得到神帝信任的?

    不过舒韵颖考虑若是自己处于神帝的位置,自己的存在,似乎恰恰是水明轩取信于神帝最直接的一点!

    身处高位时间太久没受到过意外冲击的人,很容易会陷入懒散的自负中。就像当年舒韵颖的确一时风光无限,但很大程度上得说是因为明筱曦一直就不认为他会有胜过自己的可能。

    神帝没有多伟大,但极可能更加自负,但也会更加卑微!水明轩如果坦诚一切,足以证明他的聪明才智全然不逊舒韵颖,但其能力必然是无法比拟的,起码神帝一定会这样认为!

    因此对于神帝来说,这样一条牙尖嘴利的走狗,起码他想保留收获一定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绝对比舒韵颖那喂不饱的白眼狼要好!

    何况对于群神来说早日回到天上才是最重要的,人间如何丝毫无关痛痒,那么所要利用的棋子,至少水明轩比舒韵颖威胁肯定要小很多。

    舒韵颖觉得水明轩目前在群神和明筱曦之间游刃有余,双方并不见得看不出其野心勃勃,阴险奸诈,但同样两边一样私心澎湃,加上绝不会认为他和自己一样无法控制,会成为威胁,所以仍旧视之为蝼蚁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舒韵颖觉得这些事情,似乎也没必要对这些人提起,徒惹悲愤又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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